他几步走到刘太后跟前,恭敬道:“太后娘娘,别让奴才为难。”

都被戚晟猜出了药的藏身之地,刘太后也没僵着不给,利落的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扔到地下。

姜吉不以为意,半跪在地上捡了起来捧在手里,又重新回到戚晟身旁。

戚晟站起身,掸了掸衣冠整洁的袍角,扭头离开:“太后别忘记了自己的话。”

人影隐没在夜色里,刘太后气的摔了殿里不少瓷器:“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材,叫刘修容立即来见哀家。”

夜色如墨一般,黑的看不见半点光亮。

宫人们手持宫灯在前开路,戚晟弃了銮杖,自己慢悠悠的在宫墙下漫无目的的走着,连大氅也未披。

偶有寒风吹来,姜吉都冻的浑身打颤,偏戚晟像是感觉不到一样。

不知走了多久,走到一处宫门前时,戚晟抬头看了眼宫门紧闭的宫殿,上面写着长乐宫三个字。

他不由驻足,姜吉却以为他是要去长乐宫,忙试探道:“可要奴才扣门?”

虽说除夕已过,现下是十三年正月初一,陛下去嫔妃宫中不合规矩,可眼见着陛下心情不好,要是陛下去了长乐宫能心情变好,那他是不会说半个煞风景的字的。

戚晟犹豫了下,抬脚继续往前走:“不必了。今儿她也是被朕吓坏了。”

观景台那会儿,云容煞白的脸色,他看的清楚。同样的,她的眼底也有对他的惧怕。

只要一想到他这会儿进去,她看他的眼神中会带着惧怕,心中就格外不舒服,给她点儿缓冲的时间也好。

“是。”

姜吉从身后小太监手中接过大氅给戚晟披上,斟酌着道:“陛下,您既然搜了慈宁宫,那刘修容,您要如何处置?”

问的问题和青音一样,但目的却完全不一样。

姜吉是心中有猜测,问出来是为了肯定心中的猜测,而青音是压根儿就没想。

戚晟冷笑,声音在寂静的宫道上飘的格外远:“你以为朕今晚去慈宁宫弄的那一出是为了什么?”

刘家的女儿个个都是好样的。

关于刘修容有意中人之事,他不是不知道,当年去宠一个心里没有他的女人,不过是为了和太后交换条件,事后太后离宫,他也给了刘修容地位,让她在宫中能够安稳度日,前提是她要循规蹈矩,恪守本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对她的容忍简直就是笑话,下药这样肮脏的手段,在他的后宫里,还是第一次遭遇。

所以当时的怒气也是达到了顶峰,又看到妧修仪身边的宫女出现在刘修容身后时,才会迁怒到妧修仪身上。

至于太后,不说也罢。

姜吉听出陛下话中的玩味,当即回过味儿来,笑的猥琐。

刘修容没有办成太后娘娘交代的事,又是因为她,陛下才会让人搜慈宁宫,太后娘娘不能对陛下如何,自然会把这笔账算在刘修容身上的。

陛下这一招,实在是高。

还没等姜吉乐完,戚晟吩咐道:“明天把那药拿去太医院,叫太医院检查检查。”

药的作用他在刘修容身上看到了,他虽不曾受那药的作用失控,但也怕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当时不发作,过后发作的。

姜吉弯腰应下,戚晟又交代道:“明儿你再去一趟长乐宫,带些消肿化瘀的膏药。”

她的肌肤一向娇嫩,今儿跪了那么久,膝盖必然会青紫。

“奴才记下了。”

戚晟和刘太后两人博弈,最终却是刘修容承担了所有。

这一晚,刘修容被刘太后打了两个耳光泄怒还不够,硬是罚刘修容在冰冷的地砖上跪了一夜。

等到第二日天蒙蒙亮,宫人们进殿伺候刘太后起身梳洗,才发现刘修容早已人事不知,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

作者有话说:

云容:吃个瓜把自己给赔进去了,太太太倒霉了。

作者:吃瓜需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