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颤抖的厉害，明明……明明当初是他先松的手！

是她沈清梧，咬着牙，一步一步朝他走了九十九步啊！

可他还是退缩了。

……

许家的倒台来得迅猛而彻底。

许明玥被遣送回家后，早已不负往日的骄纵，整日里披头散发，歇斯底里地哭喊着要程远川立刻娶她，仿佛要抓住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只是如今许家出了事，婚事早就没再提起，程远川也没再去看过她。

一夜之间，许家沦为人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她缩在房间里，偶尔会听到窗外人的指指点点，她知道，她最后的依仗彻底崩塌了。

她只剩下了最后一张底牌。

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疯狂地冲到了程远川的家里，死死抓住程远川的胳膊，指甲几乎要嵌进他的肉里。

“程远川，你娶我，立刻马上！”

她尖叫着，声音嘶哑破碎：“不然……不然我就去举报，举报你和沈清梧，举报你们两人亲属关系还乱搞男女关系。”

“我手上可是还有你们互相写的信，那些见不得人的文字！”

她喘着粗气，脸上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

从怀里掏出几个泛黄的信封，在程远川眼前疯狂地晃动。

“看到没有？你要是不乖乖跟我去扯结婚证，我就把这些全抖落出去！让沈清梧那小贱人在医院名声发臭！让她这辈子抬不起头！让你们俩都给我爹陪葬！”

第十四章

林烨被她撞得一个趔趄，心中泛起一股厌恶。

想拒绝却在她提到信时，瞬间回过神来。

大学时，他和沈清梧互通情书，被许明玥偷了几封。

这些年，她一直用这些来威胁他，让他不得已远离沈清梧。如今，又拿这个当筹码来逼婚！

一股冰冷的戾气瞬间窜上眼底，但他死死压住了。

此时许明玥情绪已经接近疯狂，若是硬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许明玥见他久久不回答，更加歇斯底里：“你若是不娶我，那就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程远川胸口剧烈起伏，他深吸一口气：“把信交出来。”

许明玥将信紧紧都护在胸口：“你必须得娶我，拿到结婚证我再给你！”

程远川看着她，沉默了许久。

空气仿佛凝固了。

最终，他像是耗尽了最后一丝气力，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行，我娶你。”

程父得知儿子竟要娶许明玥，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糊涂！许家如今是茅坑里的石头，臭不可闻！你跟她扯上关系，是想把咱们全家都拖下水，等着组织上来查吗？你给我醒醒！”

程远川听到这话，嘴角扯出一丝苦涩到极点的笑。

这些年他就是太“清醒”了，太“懂事”了，太会“看形势”了，才把最该护住的人伤得体无完肤。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是程父从未见过的冰冷和决绝：“爸，许明玥的事，我自有打算。我不会和她结婚，但是有一样东西，我绝对会拿回来。”

就这样，许明玥顶着“未婚妻”的名头，堂而皇之地住进了程家小楼，甚至趾高气扬地霸占了沈清梧从前住的那间房。

可惜，沈清梧留下的所有痕迹，早被程远川小心地收了起来。

许明玥前脚住进去，程远川后脚就在医院附近赁了间小屋，像个影子似的，不远不近地守着沈清梧。

明知她身边已有宋清和陪着，程远川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心。

见她值完夜班，脸色苍白，他会悄悄托护士送去一碗滚烫的鸡汤。

见她忙得错过饭点，头晕眼花，他会塞给路过的医生一袋大白兔奶糖。

甚至不惜蹬几十里地的自行车，就为买回她小时候爱吃的、城里难寻的某种糕点。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