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说这话妈妈总心疼得不行，她总说爸爸得病是她的错，是她劝爸爸做的水泥工，才让他年纪轻轻得了癌症。

无数个爸爸不回家的夜，妈妈都守着老人机，生怕他犯病晕倒。

最低档的话费，她不敢打电话，只能一条条发短信。

只有等到短信回复才能安心睡去。

她到死都不知道，那些无数担惊受怕的夜里，爸爸都美美躺在坏姐姐的被窝里。

眼眶又开始热起来，我接过肉胡乱塞进嘴里。

明明比泔水桶里酸掉的饭菜好吃很多，我却吐得几乎将胃呕出来。

爸爸手上青筋暴起，却克制住没骂我，只借题发挥：

“家里放骨灰盒做什么，多不吉利？我都说了，不要乱捡东西回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是什么废品回收站！”

不等他起身，我整个人扑到骨灰盒上，喊得声嘶力竭：

“这里面是妈妈，你不准动！”

爸爸听到我的话一怔，随即声寒如铁：

“宋冉又在玩什么把戏？我不就是几天没回家，至于这样吗？”

“我说过很多次，我爱她，特别爱她，甚至愿意为她去死！她就不能稍微放松一点对我的管控吗？这样真的让我很窒息！”

我拼命摇头，不想让妈妈死后还要被误解。

可爸爸一把将我从角落拽出来，眼中透着瘆人的冰寒。

“老子省吃俭用把你养这么大，你却和你妈一起骗我！”

“宋冉！滚出来看看你教的好女儿！小小年纪满口谎话！再不出来，我今天就替你好好教育她！”

可回答他的只有一阵沉默。

看着他从外面折了一根满是倒刺的藤条，我吓得开始呜咽。

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我没骗你，妈妈真的死了......她为了给你治病，去参加了大逃杀......被啃得什么也不剩......”

爸爸闻言身体僵了下，随即反应过来藤条狠狠抽上我，边打边骂。

“还说谎！还说谎！你妈这个大说谎精，教出了你这个小说谎精！”

“什么大逃杀，我听都没听过！叫你不学好说谎，我抽死你！”

藤条轻而易举将我抽得皮开肉绽，刺骨的疼痛令我翻滚哭嚎。

不知抽了多少鞭，我意识模糊地听见爸爸说：

“我回医院化疗，你妈回来记得让她把住院费补齐，你就跪在这里给我好好反省！”

03

那晚，爸爸被坏姐姐叫走了。

坏姐姐给爸爸发了很多照片，爸爸看了很开心，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抱着妈妈的骨灰盒，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可凌晨三点，集装箱破旧的门被彻底砸烂。

曾经带走妈妈的两个黑衣人破门而入，气急败坏地拽住我的头发：

“当初是你妈自愿签的搏命协议吧！小娘皮的，最后看到狼了又说为了孩子要惜命，还想跑出去报警！”

第4章

“就因为她，我们逃杀游戏被警察摸到，测试不得不暂停！”

“母债女偿，今天借不到一百万我们就把你卖去黑市！”

妈妈的老人机被塞进怀里，我被迫顺着号码一个个打过去。

可话还没说出口电话就一个个被挂断。

没办法。

为了爸爸的病，妈妈将身边人借了个遍，早成了阴沟里的老鼠。

黑衣人一巴掌将我扇飞到墙上，呸了一声：“不中用的东西！”

“没钱，那就只好送去黑市拍卖，如果没人要这个小丫头，就把值钱的器官都卖了！”

我跪在地上拼命哀求，“再让我最后打一个！我能借到的！”

得到两人的准许后，我抖着手拨通了霍叔叔的电话。

凌晨三点，电话那边被骤然接起，“希希。”

我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