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还是不去?
不去,倒好像她不敢面对杜微微似的,显得心虚气短。去,便是让别人瞧了热闹,不说裘怫本身不喜欢,就是苏氏,也绝对不会让人瞧自家的热闹。
不过裘怫并没有对此纠结,因为去或不去,决定权不在她手上,而在苏氏手里。不是她能决定的事,她才不会费半分心思。
所以纠结的当然是苏氏,她打心眼儿是不想让裘怫去的,可若要回绝,也得有个好借口来堵住悠悠众口,同时还不能得罪杜家。但就在苏氏拼命想理由的时候,郑秀溜达达的来了,打着给丈母娘请安的理由,然后怂恿苏氏放心大胆的让裘怫去参加春华宴,有他罩着,保管不会有丁点闪失。
苏氏对着他这副差点就没在脸上写着“我要幽会”四个字的嘴脸,半晌无语。
不怪郑秀这么激动,实在是自打苏氏答应了亲事之后,他一得闲就往裘家窜,窜得苏氏看见他就烦,就算订了亲,也没有见天跑到准岳家来串门的,当谁不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似的。因此郑秀的待遇一点儿也没有得到改善,还是三不五时的就吃一记闭门羹。眼下有大好的机会能跟裘怫见上面,他不积极撺掇着才怪。
但苏氏有苏氏顾忌,任郑秀好说歹说,只是不答应,反而对郑秀道:“你是整日在外头跑的,不会没听见外头的人是怎么说卿卿的,她不出门还罢了,一旦出门,定然要被人当猴子看,咱们家家世又不显,若是有……”
她本要说若有倾慕郑秀的高门贵女借这个机会欺负了裘怫,凭裘家还没本事把场子找回来,总不能让郑秀这个堂堂国公爷撸膀子跟人家姑娘干架吧。只是这话实在有些说不出口,因此话到嘴边,苏氏还是缩了回去,转而道:“她一惯是好静的,出门总不大自在。”
然而郑秀先听了“家世不显”四个字,已是明白了苏氏没说出来的意思,笑道:“岳母大人的顾虑,小婿是明白的,您别也担心有人欺负了二妹妹,今儿个小婿既然来跟您开这个口,自然就是有备而来。”
说完,手往怀里一伸,托出一道黄绢来,长身肃立,一正神色,道:“太后懿旨,裘门苏氏跪听。”
苏氏一呆,先还当郑秀是在与她玩笑,待打眼一看那黄绢分明是皇家专用,这才晓得不是玩笑,惊得她不及细想,赶紧下跪听旨。
只是才跪到一半,郑秀已经侧身让开,笑道:“小婿可不敢受岳母大人的礼,这儿也没有旁人,大礼什么就免了罢,这懿旨您自个儿看。”
说完,就把黄绢搁在了旁边的几案上。
苏氏好气又好笑,到底是对着皇宫的方向,郑重行了大礼,这才起身打开懿旨。
懿旨的开头都是寻常的官面文章,大抵是先说了一通国泰民安政通人和之类的,接着话风一转,又说了一通忠孝节义之类道理,最后才盛赞苏氏在闺中时就是孝女,出嫁后又寡居多年,为夫守节,抚育儿女,当得节妇之誉,太后觉得像苏氏这样的德行昭显的妇人理应表彰,因此特地恩封她为三品诰命夫人,赐贞静为号,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苏氏就是三品贞静夫人了。
这是极了不得的一件事,虽说京里头三品诰命多的是,二品、一品、超品的夫人们也不在少数,但有封号的夫人却聊聊无几,这里头的意义也截然不同。没有封号,这诰命的头衔就依附在丈夫或是儿子的身上,一旦丈夫或儿子获罪削了官降了职,这诰命能不能保住就是两说了。有封号的诰命,就是自己的,每年还能从朝庭领一笔俸禄恩赏,只要苏氏自己不作死,她这辈子可以风光到老。
只是这恩封来得也太突然了,苏氏把懿旨来回看了四五遍,仍是茫然,不明白太后怎么会这样厚待于她,心中受宠若惊,自然得问个明白。
“阿秀,太后娘娘她这是什么意思?”
郑秀笑道:“前些时候姑祖母召见了岳母大人和二妹妹,心里头可高兴了,后来私下里对小婿说,岳母大人为人端庄守礼,深明大义,连庶女都教导得那样的好,对裘家的门风再没有不放心的,外头人那样的胡说八道,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