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闹成这样,太夫人就是不想插手,也不能不插手了,再让二房夫妻闹下去,只要漏出一丝儿风声,伯府在京中都要成茶余饭后的笑话了。
太夫人上了年纪,已经不常出门,这京中门户相当的人家,有几个合适的少年,她也不十分清楚,原是想交给申氏去办,但一想到申氏那窄得针尖儿都插不进去的心眼儿,只怕又是一个黄氏,还是作了罢。
不过想起申氏,太夫人就想起了前年在宣平侯府贺吕太夫人八十大寿时见到的那个季家少年,很是俊秀,小小年纪又有了功名在身,虽然只是个童生,但季家一门都是读书种子,将来准差不了,若是运道好,指不定还是个宰执之才,最次,也得跟自家三儿一般,为人父母,主政一方。
偏偏,申氏还曾对人提过这个外家的侄儿,说什么季家有心要等他过了乡试再说亲,这话也传到过太夫人耳里。这么一计较,可不就是个顶顶合适的人选,简直就是为苏启芳天造地设的。
申氏一听太夫人的话,就知道太夫人是铁了心,婆媳多年,她是知道太夫人的脾气的,打定了注意,不撞南墙那是绝不回头,她一个给人当媳妇的,实是没法子给拒了,只得道:“好像不曾听说有什么消息,我听大表嫂曾说要等敏书那孩子中了秀才再说亲,总也要到明年才能有个说法儿。”
就不知道苏启芳这贱妮子等不等得起,申氏在心中冷笑。
太夫人笑道:“明年也不远了,说亲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两方有意也要有个中间人说合,再要相看下定,总要一年半载。”
一年半载的,苏启芳还等得起,所以这事儿必须得着落在申氏头上,这要说不成,苏启芳被耽搁了……
太夫人的笑容微微有些冷了,继续道:“一年半载的,也差不多就该轮着元芳那孩子了,可别被耽误了才是。”
这话一说,申氏脸色就变了,掩在袖管下的双手紧紧攒起,是了,她竟忘了,苏启芳不嫁,元芳就没法儿越过去先说亲,长幼有序,就是这该死的长幼有序,生生委屈了她的心肝儿。
认清了这一点,申氏方低了头,道:“过几日媳妇去跟大表嫂说说话儿。”
季家老太爷与老夫人都已经不在了,如今当家的就是季家大老爷夫妻俩,季家三房兄弟,都是季老夫人亲生的,虽老人已故去,但三兄弟自来亲密,就没有分家,始终住在一起,季二夫人厌恶庶子,但三房就这么根独苗,除了始终不肯将庶子记成嫡出这一条之外,其他的事季二夫人就没了话语权,季敏书的亲事,大房和三房都说得上话,尤其是大房,话语权最重,连季二老爷也得让一步。
太夫人得到了满意的答复,脸上的笑容才又变得慈祥温暖,道:“听说你大表嫂身子一向不好,我那里有枝上好的老参,你到时带了去,总是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