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方子,您瞧瞧,是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他……在宫中就没带脑子出来吗,连我都比他更知晓民生世态……”

真不是她瞧不起人,实在是这位国公爷太让人一言难尽了。

苏氏倒是不知道郑秀背错了好几处地方,只是她知道裘怫得闲就窝在书房中看书,她既然说背错了,那多半就是真背错了,不由得又笑了一场,好容易才舒缓过来,回着气道:“想是他素来少与人相交,不知应对罢了。”

因这一遭,倒是把苏氏对郑秀的印象又给改了,再也没觉得那少年国公爷有什么城府可言了,分明就是个无措的少年,哎哟,越发觉得可爱了。

裘怫小大人一般的叹气道:“我瞧他脑子是不大灵的,若再一根筋的跑来问这小鱼干做出来没,咱们做不出来,他别又送一桶这银柳鱼来。”

“不能的。”苏氏否定了,一转念,还真说不准,便又道,“放心吧,我也绝不能让他进雍容院的。”

难得这一向不说话的二女儿都直言郑秀脑子不清楚了,可见心里是真不喜欢这位国公爷,苏氏就给她吃了颗定心丸,今次是例外,再没有下回的。

裘怫果然放心,巴巴的道:“容溪堂快快开课吧,我央着陈嬷嬷教我做小鱼干。”她就不信,没有银柳鱼,还做不成小鱼干了。

“也没多少日子,你且再忍忍,这几日你便好生驯一驯招财,虽说背错了几处,但我听着有些驯法儿还是有道理的。”

苏氏说着,便让裘怫回去。

裘怫也没有别的话,向苏氏行了礼便走了。招财迈着四条腿儿,不紧不慢的跟在她后面,一道走了。

也是奇怪,郑秀来了又去这么一趟,这只猫儿竟又显见得乖顺起来,不乱跑,也不叫,裘怫走,它也走,裘怫停,它就蹲。难道还真是荣国公给驯导得见效了?

苏氏瞧着猫儿跟着裘怫走了的一幕,仔细回想经过,越发觉得,这荣国公今日……来得奇怪?

这种奇怪让苏氏有种很熟悉的感觉,仿佛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况发生过,是什么时候呢?想了一时,没有头绪,仿佛有个线头隐隐约约的,想抓却怎么也抓不住。想了一阵,没有头绪,也就暂且放下了。总归,她不觉得自家孤儿寡母的,有什么值得被人图谋的,尤其是,还搭上了一位国公爷,怎么都说不过去的。

深宅大院里没有新鲜事,苏氏还要往太夫人那里走一趟,说明她将荣国公请进雍容院里的原因,借太夫人的势还让某些心理阴暗的小人闭上嘴,因而也没有工夫再细想下去。

然而她到了太夫人跟前,才提了个话头,却只听太夫人惊讶道:“荣国公在雍容院小坐了片刻?这事儿怎么没人来报我?”

这话说得苏氏都愣住了,太夫人不知道?太夫人怎么能不知道?荣国公在内院里走了一遭,得多少双眼睛盯着,怎么可能瞒得过人去,别说是太夫人这里,只怕这府里该知的人,怕是都知道了。

然而现实是,不仅太夫人不知道,太夫人还专程叫了翠妈妈往各房处探了话风,竟是真的没人知道,所有人都只知道,郑秀来探望过伯爷的病情,探过之后,又让世子带着去客房更衣,然后就走了,竟是没人知道郑秀在雍容院里小坐过。

再一细查,才发现,原来郑秀去雍容院时,恰恰好一路上就没碰上过人,嗯,除了出来找猫的葛覃。

竟有这么巧合的事儿?府里那么多下人,人来人去的,竟就那会儿,没人从那条路经过,这也太……巧得过头了。

太夫人不知道这是真巧合,还是有人有心为之,年老成精,她敏锐的察觉到这里头的蹊跷,神色凝重的对苏氏道:“此事不可对人言,你要记得,今日,没人去过雍容院。”

说完,又吩咐人去叫苏伯勤来,显然也是要叮咛嘱咐几句。

苏氏心里沉了沉,点头道:“女儿明白了。”

第一百零四章周全

从上房离开,苏氏在路上慢慢的走着,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没人知道郑秀去过雍容院,就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