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如愿以偿,但再一回味儿,不用吃药,苏长英的嘴里也是泛着苦味儿,也不知道这一回,他做的是对是错。要说他看不出这是个在皇帝跟前挂号儿的机会,倒也不尽然,苏长英哪怕目光不够长远,也不至于这点儿关窍都看不出来,好歹也在官场上混了十来年,算是混得不错的。

只是一来申氏闹得他心烦,二来苏长英还有别的指望,大侄女不是在东宫里头么,虽说没什么好消息传出来,但也没什么不好的消息,在苏长英看来,没有不好的消息,就是好消息,只要苏启芳熬足了资历,将来东宫上位,她哪怕混不着个二三品的妃位,也有四五品的嫔位,提携娘家兄弟一把,还是可以的,总归,机会有的是,但没必要冒险。

这便是苏长英和太夫人想法上最大的差别,在苏长英看来,以苏伯勤的年纪,未来肯定得在太子手底下搏前途,不必急在一时,说句不好听,当今圣上,又能在位多久呢,十年,还是二十年,就算是二十年好了,苏伯勤等得起。

一桩心事了了,苏长英又在床上养了几日病,只是那苦苦的药实在是咽不下去了,另寻了大夫,重新开了一剂方子,只是那大夫看了原来的方子,又听说是御医所开,哪里敢说这方子哪里不对,只说苏长英的病情减轻了,这方子剂量也可随之减量,不着痕迹的把黄连的剂量给减去了一半,也算是挽救了苏长英一把。

第一百零五章大日子

直到郑秀在两千东大营的黑甲骑的护卫下,带着随行的七八名勋贵子弟浩浩荡荡离了京,又过了五六日,苏长英才敢病愈。

然而郑秀人是走了,可他的名字在京城中被人提起的次数反而爆增,当然,都不是什么好名声,什么跑到哪里滞留了三日,收了当地多少多少的孝敬,什么跑到哪里居然抄了当地一家豪富,差点没逼出几条人命来,简直就是刮地三尺、雁过拔毛的架势,总归,没过多久,京城民间对他的雅称,就从独秀国公变成了扒皮国公,朝堂上更不用说,弹劾的奏折纷纷递到皇帝的龙案上,那堆积的速度,恐怕比雁门关的雪灾来得还猛。

但全被皇帝按下了,一句“不过传言而已,诸公皆是栋梁,何与稚子为难”噎得那些朝臣差点怄血,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大家都是大人啊,跟个毛孩子计较什么,听了点风言风语就来告一个孩子的黑状,要不要脸,干点正事儿行不行。

阁老们也在这事上装聋作哑,下头的那些风闻言事的御史们没了支撑,在朝堂上蹦跶了一段时日,自然就歇了劲,只有一二位认死理的,暗搓搓的派人沿着郑秀行进的路线去调查取证,打算找到切实的证据后,再作计较,哪知这些人一出京,就没了消息,生死不知。这下子,就是个瞎子也看明白了,皇帝这是铁了心要保郑秀,没奈何,只能偃旗息鼓,就此作罢。

也就在这段时间,皇帝收到了郑秀私下送回来的银子,立刻就安排心腹往江南秘密收购粮草,送往雁门关一带,结果是郑秀还没有走到雁门关,赈灾的粮草反而先到了。

这些事情当然传不到闺阁中,裘怫能听到的,就是民间的各种谣言,其中“扒皮国公”的出镜率特别的高,这让她非常的诧异,虽然荣国公给她的感觉是脑子不太灵,但好像不是坏人啊,她是不大相信这些谣传的,但架不住裘怡特别爱在她跟前提这些,苏氏只交待说不能对外人说起郑秀,但没说姐妹间私下不能议论,裘怡又是个特别爱说道的,裘慎不怎么搭理她,她也只能抓着裘怫来倾泄了。

裘怫听得耳朵都要起茧子,这些天都有些怕见到裘怡了,日日盼着容溪堂开课,这样忙于课业,裘怡也就没那么多闲工夫到她屋里来一坐就是小半日了。

然而终于等到了容溪堂开课,她才知道自己错了,喜欢谈论郑秀的小道消息的女孩儿,绝对不止裘怡一人。开课后,裘怡倒是不缠着她说了,直接奔着志同道合的那几个女孩儿去了,然而裘怫却要担心这个妹妹一时说走了嘴,提到郑秀曾经到过雍容院,不得不紧跟着裘怡,被迫听了更多的小道消息。

那位脑子有点方的荣国公,原来在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