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只是……她真的希望还能有两全齐美的路可走,难道真的不行吗?
“长姐何必自欺人,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书中千金若想有条出路,唯一能靠的,唯有她母亲,她母亲才是真正能为她做主的人,只是书中千金的母亲太过软弱,不能承担为人母的责任,这才导致千金求告无门,若是她母亲坚强些,能顶得起门户来,千金也是秀才女,那秀才生前也有同门,也有师长,也有知交好友,哪里就寻不得一人来做主,何至于沦落到只能任由外祖家来摆布的地步。只可惜,她是闺中女,无法抛头露面求人诉情,唯有她母亲能替她出面。”裘怫轻声的分析着。
读书人讲究的,是气节,是礼法,秀才的女儿给人作妾,丢的不是秀才一家的脸,而是所有读书人的脸,书中千金不是求告无门,而是根本就出不得门,只有那秀才娘子,她的母亲,才能向秀才生前的那些同门、师长、至交好友们寻求帮助,乡绅家纵是再有心拿外孙女去巴结权贵,也要顾及影响,不好得罪读书人的。
裘慎若有所思,她听出了裘怫的意思,和点妆一样,也是让她去劝母亲,只不过点妆是想她劝母亲打消离去的心思,而裘怫恰相反,是让她劝母亲坚定离去的心思。不想被太夫人算计摆布,就只有早早的离了伯府,自己当自己的家,自己做自己的主,否则,若有一日真遇到了书中千金那样的事情,连伯府的大门都出不去,又哪里能寻得到一条生路。
“我明白了,你且去吧,我……再想想。”
“那……长姐,我先告辞了。”
第一百一十三章重提旧事
裘怫放下茶盏,才走出几步,却听裘慎在背后道:“卿卿,你可还记得我们在族中时的日子?”
那真是饱受欺压啊,人人都打着她们这一房的主意,那时候,母亲被逼得整日里眉头难展,眼见着就消瘦了。在自家族中尚且如此,她们母女几人,凭什么搬出伯府自己当自己的家?没有伯府为依靠,她们……又怎么挡得住外头的风刀霜剑?
裘怫脚下顿了顿,转身道:“长姐,母亲应了族中,说待长姐出嫁后,便过继嗣子承继咱们这一房的香火,此事,何不提前几年?且也不必立刻决定人选,从族中选挑几个好的,养上几年,再从中挑一个对母亲孝顺,对咱们姐妹爱护的过继,或是更好些。”
裘慎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也就是这一二年里,必然是要有眉目的,又何必在乎早点晚点。只要家中有男丁,他人纵是要算计,也有人可出面挡了,最紧要的是,有了男丁,裘氏族中便自然而然的又站在她们这一房的背后,成了她们这一房的靠山,而不是成日想算计她们这一房了。
裘慎愣了一下,陷入了沉思。裘怫见状,便不再多说,轻手掀起帘子,走了。
其实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建议对还是不对,伯府不好,裘氏宗族难道就都是好的,若是有一个是好的,当年她们母女几个也就不会被逼到投靠忠毅伯府了。
求佛不如求己,佛都不可求,何况是人,父亲的话,总是时不时的在裘怫耳边转,可是她们这一家子全是女流,连抛头露面都难,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求人,不求佛,只靠自己立起来?
所以裘怫想来想去,觉得只有一条路,借势。借宗族之势,伯府再强,裘氏宗族再弱,但她们毕竟姓裘,在这一点上,裘氏宗族天然占着优势,走到哪里都是占着理儿,伯府则天然处于劣势,只要裘氏宗族肯出面,在有些事上,伯府也是无可奈何的,比如说,苏氏想搬出去,只要打出裘氏宗族的名义,伯府就不能强拦,毕竟,嫁出的女儿泼出的水,苏氏如今应当叫做裘苏氏。
但裘氏宗族里的那些人,毕竟目光短浅了些,又很有些附炎趋势之徒,难免会被权势、利益所诱惑,卖了她们母女几人,所以才要多挑几个族中孩子过来,让族中人互相牵制,谁家都有希望得了她们这一房的家产,万一有人想卖了她们母女,也得看别家肯不肯,如此,方可保全她们母女一时的平安。也不须保得太久,只要她们姐妹仨都说定了人家,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