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嘉言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在简慈家附近开了家宾馆,进去的瞬间,他就躺在了床上。
浑身因为发烧而烧得滚烫,理智也逐渐地淡去。
只是半梦半醒之间,他突然回忆起从前的事情,他们之间也不是一直都十足地守着这道朋友的界限的。
他记得那是大二的一个晚上。
吉他社的人一起去黑龙江玩,简慈是南方人,没见过雪,到了之后就穿着大棉衣在宾馆里堆起雪人。
周嘉言当时就站在她身后,看了她好久。
看简慈脱下厚厚的手套,捏成小小的雪团,然后一个转身就砸在了他的身上。
周嘉言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便笑了。
“简慈,你这是在主动挑衅我吗?”
简慈冻得鼻子都红了,却朝他举起一个完整的雪团子。
“是又怎么样?”
周嘉言当即便脱下自己的围巾,放在边上,然后团了个实心的雪球就朝她扔了过去。
简慈笑着尖叫了一声,就跑开了。
周嘉言追了上去,σσψ一只手就把她抱在了怀里,哪怕穿了厚厚的棉衣,她抱起来也格外小的一只。
周嘉言的心突然就软了下来,他用力地捏了捏简慈的脸。
“真不听话。”他扯着简慈回到栏杆上,捡起他的围巾,紧紧地围在了她的脖子上。
“别感冒了,不然你的室友又要在背后说我了。”
他只是说着,却看见简慈眼睛一动不动地望着自己。
她的瞳孔又黑又亮,此刻只充满了他一个人的身影,像是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了他。
周嘉言像是被什么重重打到了。
他主动地移开了视线,语气也冷了下来。
“笨死了。”他打了下简慈的头,就往里头走了,就连简慈在身后叫了好几声,也假装没听见。
他真的很怕。
怕简慈察觉到他的爱意,爱情不是永恒的,迟早要消失在时间里。
周嘉言见过许多恩爱的人最后都走向了歇斯底里的咒骂,他们好像再记不清曾经相爱的那些日子,包括他的父母。
是不是只要不开始,就不会结束?
周嘉言走过走廊,忽然回头看去。
落满了雪的院子里,简慈失魂落魄地站在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嘉言那时就想冲过去将她抱住,可他没有。
他想要的不止是一时的爱情,而是永远。
可现在,一切都被他搞砸了。
周嘉言愣愣地看着宾馆的天花板,眼眶湿湿的,好像有什么流下来了。
他举起手机,拨出那个倒背如流的号码。
可是一次,两次,无数次,电话里只能传出冰冷的无法接通声音。
周嘉言就这么固执地一直打下去,祈求她的声音能出现在电话里。
可直到他失去意识,这通电话也没能接通。
……
隔了几天,简慈第一次去上班。
她的职位是市委办,办公室里除了她基本上都是有经验的前辈。
一天下来,简慈大气不敢喘,直到下班才悄悄地拎起包离开。
回家路上,简慈心情有些低落,结果一出门又在马路对面看见了几天不见的周嘉言。
他看起来比前几天更憔悴了,眼底满是血丝,整个人都苍白了下来,身形也摇摇晃晃的,好像生了病。
简慈不知心底是什么滋味,沉默地扭过头往家里走。
他们没打招呼,简慈在前头走,周嘉言在后面跟着。
直到简慈的手机忽地响起,她拿起一看,是程适然的电话。
“喂,有事吗?”
程适然心情显然很好,还主动打趣了她一句:“怎么,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
简慈不自觉地笑出声。
“没这回事……”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