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和人当真不同。七娘那么清浅直率的性子,居然想找个类似荀玄微性情、年长五六岁,体贴包容的夫君。
她难道就没想过,被人一眼窥破内心,当做小孩儿无理取闹,不和她计较,才会对她体贴包容。
阮朝汐自己多思而?敏锐,极不喜欢被人窥心,但荀玄微偏喜欢旁敲侧击地询问她心里想什?么。
有时嘴里不慎露出几?句,就被揣摩去?了当时的所思所想,那感觉仿佛小兽被迫摊开柔软肚皮,在日光下露出隐藏不想见?人之处,滋味实在不好?受。
衾被蒙头的黑暗里,阮朝汐心里默默地想着。
如?果有个心思清浅直率的夫君,她一眼就能看出他生气什?么,高兴什?么,少了许多揣摩烦心,双方直来直往,应该能琴瑟和鸣吧……
抿紧的唇角不知不觉展开几?分。阮朝汐把衾被盖在头上,在黑暗里闭目睡去?。
天光大亮时分。窗外传来了喜鹊鸣叫。卧榻里酣睡的少女迷迷糊糊翻了个身。
似乎有人碎步过来探查,又轻手轻脚地绕过屏风出去?。
书房里传来模模糊糊的低声议论,“……还在睡着……”
“……七娘那边也未起身……”
“……昨夜太胡闹了……”
阮朝汐困倦得睁不开眼。
窸窸窣窣的动静,是白蝉和银竹打扫书房的细微声响。她们两个说得来,偶尔边洒扫时闲聊几?句,多数是银竹说,白蝉听着。
模模糊糊的议论声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