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想越不对劲,越说越顺:“还‘门规就是门规’,我看你就是想给他脱罪,好把你的宝贝道侣摘个干干净净。”
陆不琢:“。”
陆不琢偏过头,又偏回来:“数年不见,你的心眼子怎么变多了?”
“你承认了。”谢衔青难以置信,“你刚刚承认了是不是?你承认了!你、我我是真没想到,你宁可把楚悬逼得不敢见你,宁可赔上自己一条命,也要给那半妖脱罪!”
“别说得那么严重,反正我这身体早晚也是……”陆不琢顿了顿,瞧谢衔青脸色都变了,总算良心发现,及时打住,叹了口气,放轻声音道,“算我欠他的。”
“可就算你拿命替他脱罪,他终究还是个魔修!哪天运气不好撞在太平寮手里,还是得死。”谢衔青简直不知说什么好,抽出扇子,敲了敲胸口,“你……你总不能逼楚悬发誓永远不得伤他,你总得做个人吧,陆不琢!”
“他不会的。”陆不琢道,“沈昼不会伤人的。不伤人,太平寮就不会发现他的踪迹。”
谢衔青半天没说话,撑着额头,似是服了。
许久,转过身,唰地展开扇子,露出“百无一用”四个大字:“你这话说得真不像小隐峰出来的,魔修到最后哪个不吃人,黄岭镇上开膛破肚的尸体还没收敛完呢。我不是不信你的眼光,我信不过魔修。他现在不伤人,以后呢?你我认识多少年了,替你多想一点有什么不对?”
“可我信他。”
这话没法聊了。谢衔青收起折扇,也不装了,当着面给楚悬传讯。
“你等着,我这就告诉楚悬……嗯?他说昨日似乎有魔修混进来了……哎,你去哪?”
只见陆不琢脸色骤变,手腕一翻便抓了一把符,转眼便没了踪影,只余下大开的屋门吱呀晃荡。
-
山坡花海。
沈昼站在一块一人多高的石头后面,手里拎着不听话的傀儡。
这只傀儡真的出了问题,竟然还会攻击主人,把沈昼的手腕咬破了一块皮。它好像知道自己要被取走魔核了,挣扎得眼泪都掉了下来。
沈昼将它扔在地上,单手按住,嗓音微微沙哑:“你哭什么?”
傀儡脖子上的长命锁在挣扎中铃铃直响,沈昼没有见过这个,只觉得吵,扯下来丢在一旁。
他没有继续穿那身昆仑墟弟子服饰,下山途中换回了红衣。
红衣并不合身,比他的身量要长一截,蹲下来时,长长的衣摆就遮盖在花草上,风一拂便猩红摇曳,异常惹眼。
“别乱动,很快就好。”沈昼低声道,食指轻轻划过傀儡的胸口,魔气如利刃切入皮肉,剖出一颗鲜红跳动的心脏。
心脏中央嵌着那一枚小小的魔核碎片。
他低头,吃掉了碎片。
手和嘴角都沾满了血,顺着手腕、脖颈向下流淌,与猩红的衣袍融为一体。
花海的风突然凌乱起来。
身后响起数道破空之音,伴着沈昼从未听过的焦急失态的,近乎嘶吼的一声:“陆夜!!!!”
那声音太熟悉,沈昼下意识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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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身体刹那一轻。
降魔符如流星赶月,破空而来,利箭般洞穿身体,不多不少正好八张。
一如前世那八根穿魂钉,将他钉在了身后的巨石上。
布条落花般散开,露出被包住的狼耳,银饰微微闪了闪,又暗淡下去。
陆不琢在五步开外停了下来。
他有些茫然、茫然得近乎困惑,分明看见了,却仿佛无法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看着那对颤抖的狼耳,被血浸透的红衣,还有……沈昼。
指尖滴着血,嘴角也是血,分不清究竟是谁的血,滴滴答答落在花草里,蜿蜒着流淌,流过银亮的长命锁。
长命锁的主人无声无息躺在地上,小小的身躯,心脏被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