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哥，你以前不是最不信这些吗？”

而且枕这么高一沓钱睡觉，怎么可能舒服。

“……”

祁闻哽住。

从前他是个彻头彻尾的无神论者。

直到亲眼见到余昭昭受伤……

他心疼得无以复加，在用上国内外最好的医疗手段同时，恨不得满天神佛保佑他的爱人平安。

住院这期间很痛苦，每天只能躺在那里，不停地换药、配合做检查。

祁闻会耐心哄着他，给他在脸上涂抹修复生长因子凝胶。前半个月视力受限不方便，三餐都需是他亲手一口一口地喂。

好在恢复效果不错，加上送医及时，以如今的医疗手段。

医生说眼睛视力大概率是能保住。

只是……

视力可能大不如前。

至于脸上伤势，毁容是不可避免的了。

主治医生建议他可以提前了解后续修复整容项目。

祁闻冷着脸把人请出去，回来时余昭昭已经把头埋进了被子里，蛄蛹着不愿意跟人交流。

“昭昭……”

他张了张嘴，心脏的位置被一只大手揪着一样生疼，语无伦次地安慰。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只喜欢你……”

“我只要你，非你不可。”

“而且现在的整容修复技术已经非常成熟，你要是愿意肯定有办法复原。”

……

“祁哥，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

余昭昭的声音透过一层被褥，听起来闷闷的。

半分钟后，关门的声音响起，余昭昭一脚蹬开被子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他小心翼翼取下了头脸上的白纱布，视野朦胧看不清具体程度如何，手指触摸感受着脸上崎岖细小的坑洞。

心想，一定丑死了。

幸好提前把人支开了，万一吓到祁哥怎么办。

朦胧的视野里飞来了一只巴掌大的小东西，不难看出来是一只麻雀。

小麻雀不怎么怕人，似乎跟余昭昭很熟悉。

叽叽喳喳地在他手上跳来跳去，似乎也在为他的遭遇着急。

余昭昭难过地抿了抿唇。

“对不起啊，我现在听不懂你说什么了……”

他知道，这是先前经常来老宅，陪他聊天的那只小麻雀。

可惜现在没有灵力和灵相，他跟普通人已经两样，完全失去了和动物沟通的能力。

麻雀应该是觉得无趣，又飞走了。

余昭昭心里莫名觉得难受。

不过这是他的选择，他并不觉得后悔。

这一世能凑巧来到帝君身边，是因为他下界时提前靠神魂定位，历劫没有红线做牵引，他们会生生世世的错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

以他之灵相，铸成牵引的锚点，替代红线。

这样，不管再轮回转世多少次，就算失去全部的记忆，他都会和祁哥产生牵绊。

想到这里，余昭昭脸上露出一抹值得的笑来。

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了。

病房门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他在祁闻进来之前，重新将纱布缠在脸上。

出院以后，经常沉默着，瑟缩着，抵触祁闻的触碰。

连擦药这种日常工作都不想让他来了。

祁闻怎么受得了这种回避。

几次想要给余昭昭做思想准备工作，试图让他卸下心防，告诉他无论怎么样的他自己都喜欢。

容貌这种东西只有肤浅的人才会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