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传来雷声,大雨倾盆而下,再恍然,就已经听到了婴儿的啼哭。
还有就是他被陌生人救回的雨夜,记忆已经模糊不清,可皮肤上似乎仍能感受到氤氲的水雾,宋燃青总觉得他的生和死,好像都离不开雨水。
弄堂里突然起了风,枝头有花坠落,宋燃青下意识接住一瓣飘落的花瓣。
白色的花瓣很小,在手心里柔软又可怜,宋燃青看着发了会儿呆,不知道在想谁。手指压着花瓣,拨动着碾了一下,留下一道痕,他就不没继续了,把花收进了口袋。
下风口风大,拢着火机打了好几下都没着,换到墙角的位置,背身挡住风才勉强点上烟。
尼古丁进了肺,头脑没有清明多少,反而一阵发飘,失眠导致的胸闷气短和心率过速这会儿更加明显,宋燃青咳了两下,再吸一口,把烟掐了。
听说这块的拆迁令已经批下来了,就是不知道程序还要走多久。屋前的白檀郁郁苍苍,在阴沉的背景下多了几分肃静,像是知道自己命运般的坦然。
可惜了。宋燃青最后看了眼老屋,脑海闪过童年的几帧片段,闭了闭眼,默念一句再见,就算是正式的告别了。
低头踩灭烟,视线忽然瞥到了什么,宋燃青不动了,整个人直愣愣地僵住。
老屋院墙角下杂草丛生,村子里几乎都搬空了,鲜有人迹,可草丛里散乱着一堆烟头,少说能有十几只,很新,白色的尾部和银色的圈,都是一个只接私人订制的小型品牌,他只见一人抽过。
心跳急剧加速。
宋燃青记得非常清楚,他还问了那人,明明很少抽烟,为什么怎么会吸得那么凶,他在祈求一个明确的安抚,可那人却吝啬,连口头的施舍也不愿给,走得决绝。
可能吗?
这真的会和偷偷到他家门前苦闷抽烟的是同一个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