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倌儿封棺落钉从来不用锤子,掌心扣住棺材钉的钉帽,手起钉落,像扎进豆腐里一样轻松刺进了棺材板。
这是他的绝技之一,拍棺手。
“顶平颈直柔带刚,含胸吞闾梢子劲。小蜡烛,我这拍棺手能镇尸解煞,也能杀人无形。你要肯拜我为师,这手绝活儿接着就可以教给你。”
封棺后,老白倌儿转过身说道。
“白叔,先进屋歇着吧。”我说道。
“好好……”
老白倌儿苍老的脸上闪过一抹失落,轻轻摇了摇头,没让我搀扶,蹒跚进了屋。
刚刚一只脚踏过门槛,他突然转过身盯着大门外,脸色骤变!
“快,进屋!”
老白倌儿冲我和霍无疾吼道。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么紧张,我们还是快步进了屋里。
回头看向院里,院子中间不知道什么时候,突兀出现了一道黑色的身影。
那人身形异常高大却瘦骨嶙峋,裹着一身肥大的黑衣,弯腰驼背,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他脸上戴着一只狰狞凶恶的虎头面具,眼睛的位置挖了两个洞,露出猩红的双眸,眼神阴冷凶狠。
更显眼的,是那黑衣人怀里抱着一杆近三米长的钐刀。
杀机凛然!
第18章 纸人卧棺
钐刀不是什么兵器,而是一种农具,割草割麦子用的,外型跟西方死神手里的大镰刀很像。
有句老话“搂草打兔子”,搂草用的就是钐刀。
因为操作难度大还容易伤人,钐刀近些年逐渐被镰刀取代了。
院子里那黑衣人,手中钐刀跟农用的还有些区别,尺寸更大,刀柄也由木头换成了铁的,末端还安了个尖锐的枪头。
来者不善!
“小蜡烛,你们两个抓紧从后门离开,去找你师父来,动作要快,我最多撑半个钟头!”
老白倌儿在屋子中间的蒲团上坐下,双手往蒲团下一伸,再拿出来的时候,手指上套满了几十个铁环。
“起!”
老白倌儿双手一抬,几十个挂在屋顶上的纸人全都落了下来,站在地上动作僵硬的舒展四肢,转动脑袋,好像活过来了一样。
这些纸人和平时葬礼上用的不同,要结实得多,骨架粗大,应该是竹子制成的,手里的刀剑也都是真家伙。
纸人刚刚落地,院里的黑衣人已经冲到了门前。
老白倌儿手指一动,两个纸人紧跟着挥刀冲向了黑衣人。
仔细看能发现,所有纸人的各个关节处都有一根根不易察觉的细线,绕过房梁或穿过地面,汇聚到老白倌儿手中的铁环上。
每个铁环连接十几根细线,都对应了一个纸人。
他就是通过这些细线来控制纸人的活动。
“哼,多年不见,你还是只会这两下子!”
黑衣人森然冷笑,手中钐刀一挥,面前的两个纸人拦腰而断彻底报废,连带着一扇门都被劈成了两半。
他一只脚踏进了屋里。
老白倌儿手腕一抖,两个铁环脱手掉落,手指疾弹,又有七八个纸人围了上去。
“走!”
我拉了霍无疾一把,转身从后门离开。
现在我和霍无疾都是强弩之末,留在这里只会添乱,把我师父找来才是最重要的。
一路上我们全力狂奔,同时警惕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刚刚老白倌儿也说,那黑衣人还有帮手,刚才没露面,我们得防备着才行。
有惊无险的回到家,师父正在堂屋里翻一本老旧的法阵通鉴,叼着烟袋眉头紧锁,屋子里满是缭绕的白烟。
“师父,白叔有危险,你快去!”
一进院门,我急声大喊。
“什么人对他下的手?”
师父猛然抬起头,神情震惊。
“是个拿钐刀的,戴着面具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