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秦易予对此再了解不过,这是渐冻症人晚期临终前最普遍的症状。

秦易予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向我保证。

“晚凝姐,渐冻症的特效药,我会尽所有能力研制。”

我刚挂电话,傅叙白突然发出剧烈喘息,血氧仪发出刺耳警报。

护士推着抢救设备冲进来,我被挤到墙角。

医生熟练的调整氧气面罩的氧流量,给傅叙白静推药物。

在我没看见的角落,傅叙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抢救。

傅母十几分钟后匆匆赶来,到病房时口里还不住喘气。

“阿姨,先让医生处理吧。”

我扶住她发抖的肩膀,轻声宽慰。

直到傅叙白激烈的反应症状止息,逐渐恢复了平静。

傅母才忍不住勾下身体,手心掩着嘴唇呜咽出声。

第27章

再次接到傅母电话时,我正准备下班。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听筒里传来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和一阵阵混着压抑的喘息。

“晚凝,叙白说他感觉自己快不行了,想最后再见你一面,你现在……方便过来一趟吗?”

傅母的哭腔中带着试探。

感到病房时,傅叙白靠在床头,被子下的身形薄得像是要被风吹散。

傅父坐在床尾,背对着我,肩膀微微发颤。

傅母最先,看见我进房间:“晚凝来了。”

傅叙白偏过头,眼球上蒙着一层灰雾。

他动了动手指,像是想伸手,却连抬起手腕的力气都没有。

我走过去,在床头的看护椅上坐下。

傅叙白舔了舔嘴唇,声音轻得像片羽毛。

“我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傅叙白笑得比哭还难看:“昨天夜里睡不着,把这些年的事情都想了一遍。”

“我总以为苏棠才是值得我爱的人,觉得她会崇拜我,会撒娇服软,比你的冷硬强势更加适合我。”

“是我眼盲心瞎,还觉得是你冷血,其实现在想来,都是我自作自受。”

监护仪上的心电图突然变得有些杂乱。

我伸手按住他手背的留置针,防止回血。

“别说这些了,你需要休息。”

“我怕一会儿没机会话说了。”

傅叙白急促的喘息着,手指蜷起又张开。

“我对不起你,晚凝。我出轨,还把离婚决定得那么草率,说得那么轻松。不过就是仗着你这些年对我的感情。”

“我知道你对我很好,只是不习惯把自己的好挂在嘴边。明明清楚你没做错任何事,我只是在为自己的懦弱自私找借口。”

我看着他泛红的眼角,面前的人已经不是那个刺伤我的傅叙白。

而是一个生命走到尽头的忏悔者。

傅叙白的眼泪顺着凹陷的脸颊流进耳蜗:“我知道我罪该万死,可是还是想求你”

他剧烈的咳嗽起来,监护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

傅母慌忙按响床头的呼叫铃。

“叙白!”

傅母扑到床边,握住傅叙白的手。

他却盯着我,眼神里几乎是绝望的乞求。

“晚凝,求你……说你原谅我,哪怕是骗我也好。”

我凑近他,在监护仪的嗡鸣声中附耳。

“我原谅你了,傅叙白,我真的原谅你了。”

他睁大了眼睛,像是没敢相信,嘴角却慢慢扬起。

监护仪的滴答声忽然变得绵长,像是某种预示。

傅叙白的手指在父母的掌心轻轻动了动,然后慢慢松开。

我看到他的睫毛颤了颤,像是要闭上,却在最后一刻望向我,嘴唇无声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