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哎,我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主治医生絮絮叨叨,“把治病这种事,寄托在感情上,本来就是不理智的。”
“药品为什么会失效?我已经连续两次这样了。”谢津渡问。
“两次?看样子,你的身体产生了一定的抗药性,得换种药了。”
“名字告诉我,我去买。”
主治医生讲完药名,又和他说:“这种药有一定的副作用,通过干扰多巴胺、血清素等神经递质的功能,可能会抑制男性的生理欲望,甚至会导致勃//起障碍。”
“没有旁的药了?”谢津渡问。
“有,但都是差不多的,这几年,副作用小的几味药都用过了。”
“我知道了。”
医生还是不大放心:“Aron,你还是回伦敦来吧,我帮你做系统性治疗,总是这么拖着,只会更糟糕,到时候一但……”
“再等等,”谢津渡打断他,“我会抽空回伦敦治病的。”
医生了解谢津渡的脾气,知道劝说无用,自觉挂掉了电话。
*
几个小时前,周景仪从医院出来,打车回了娘家,路上她把谢津渡骂了几百遍。
那司机师傅看她一直自言自语,有点吓人,一句话都不敢接。
周景仪开门进来时,赵文丽正准备去房间睡觉
看女儿挂着绷带跑回来,眼睛还肿着,顿时没了睡意,“你这胳膊怎么回事儿?”
周景仪没敢说实话,只避重就轻地说:“出了个小车祸,骨裂,养养就好了。”
赵文丽听说是出了车祸,吓得不轻,手抚着心口走过来,绕着她检查半天,“在哪儿出的车祸?”
周景仪不想让母亲担心,只说:“我和李江川他们出去吃饭,回来不小心把车开沟里去了,没什么大事,车也送去修了。”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赵文丽念完,又觉得奇怪,皱眉问,“津渡呢?你出了车祸,他怎么没跟你一块?”
周景仪在沙发上坐下,顺手摸了个橘子,“我暂时不想理他。”
赵文丽什么人,立刻嗅出了端倪:“你俩是不是吵架了?”
周景仪只好承认:“嗯,吵了。”
“因为什么?”赵文丽问。
“他惹我呗,反正肯定不是你宝贝女儿的错,我打算在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她有些渴,捏着橘子想剥,左手动一下就痛,干脆作罢。
赵文丽接过去,剥掉橘子皮,把果肉塞给女儿,强调:“只准待一晚,明天回家去。”
“我胳膊都断了,您怎么舍得呢?”她噘着嘴嘟囔。
“这世上哪有不吵架的夫妻?吵了架就说开谈,跑我这躲也不是个事儿。”
周景仪咬两口橘子,股着腮帮子碎碎念:“知道知道,您这是不要我了,哎,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真可怜。”
赵文丽笑:“行行行,想住几天是几天,你这耍无赖的模样,简直和你哥一模一样。”
“瞎讲,我怎么可能像他?我才没他那么死心眼呢。”
“半斤八两,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赵文丽打了个哈欠,“我明早要和沙特那边的人开会,我去睡觉了,你和津渡说一声,别让人家找不到你空担心。”
“知道了。”周景仪应了声却没给动。
她都出来这么久了,谢津渡连通电话都没打,能担心她什么?
吃完手里的橘子,她起身去了楼上的房间。
尽管长时间不在家,卧室还是保持着从前的模样,桌子柜子一尘不染,物品收纳得整齐,被子干净整洁,晒得暖融融香喷喷的,家短暂地治愈了她。
小时候写作文,每回写家都是千篇一律的一句话:家是一个人的港湾。
以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体会不到港湾这个词蕴藏的深层意思,现在才觉得没有什么词比港湾更贴切。
以后,没了谢津渡也不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