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烂的米粒寡淡无味,吃这种白粥一般都会搭配些小菜,但是他的碗里并没有。
再结和她的表情,他大概猜到了始末。
“粥是你做的?”
“当然是我做的。”
谢津渡笑了一下,眼中的温情快要溢出眼眶了。
他记得,这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根本不会做饭。
上学那会儿,连方便面都是他给她泡的,因为她嫌弃调料包的油会弄脏手。
“你笑什么啊?”周景仪蹙额,怀疑他是不是烧坏了脑袋。
“没什么,粥很好吃,”他弯起唇角,看向她的眼睛,意有所指道,“突然想一直生病。”
周景仪没来由耳根发烫,她把碗、水杯连同药片一股脑儿塞给他,兔子似的溜了。
卧室里重新安静下来。
谢津渡一小口一小口将碗里的粥吃干净,盛下的那几粒药片,被他捏碎丢进了垃圾桶。
十分钟后,他收拾好自己,下楼寻人。
周景仪见到他有些惊讶:“你怎么跑下来了?”
“吃过药,好很多了。”他说。
才这么一小会儿就好很多了?
她不太信,跑过来,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噘嘴道:“什么嘛,烧还没退呢。”
谢津渡别开视线,像是不好意思看她眼睛似的,低声说:“楼上冷清,我想和你待在一块儿。”
可恶,这家伙又露出那种楚楚可怜的表情了
羞羞答答,又有一点奇怪的可爱,她根本不想拒绝。
算了,他还生着病,懒得凶他了,想待哪儿待哪儿吧。
谢津渡把从楼上拿下来的空碗送去厨房清洗干净。
再回来,周景仪打开了朝南的大门。
冷风裹挟着碎雪扑进来,空气清冽鲜妍,她哇了一声,像只欢腾的小雀扑进了雪地。
北城很少下雪,偶尔落雪也只是飘几粒就融化了,像这种攒了半米厚的雪难得见。
今天又是周末,左邻右舍的大人小孩都在玩雪。
周景仪手痒,想堆雪人,跑回屋找工具,迎面撞进一个坚硬的怀抱。
她揉揉额头嘶气,娇嗔一句:“怎么哪儿都有你啊?”
谢津渡赶忙道歉。
她这会儿心情好,没和他计较,举步绕过他往里走,一顿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几样可以堆雪人的工具。
正要往外走,被谢津渡叫住
“我能和你一起堆雪人吗?”
养过狗的人都知道,摇着尾巴撒娇求亲近的狗很难拒绝。
尤其是那种长得好看的狗,不上去揉两下实在心痒。
她背着手,一扬眉梢说:“好。”
考虑到他还在发热,周景仪回衣帽间,找了条围巾丢给他:“戴着吧,外面风大。”
那是LV最新款式的桃红色水貂绒围巾,三万多块钱买回来,她嫌丑,一直丢在柜子里吃灰,今天难得派上了用场。
谢津渡接过去,没有立刻戴上。
周景仪撇撇嘴,不高兴道:“你是嫌弃丑?”
他摇摇头:“不是,我怕把它弄脏了。”
周景仪掩唇,有点想笑,但忍住了。
谢津渡将那围巾展开,绕着脖子缠绕两圈后,整理好。
不知怎么的,那土的掉渣的粉色,围在他脖子上却一点不违和,甚至将他肤色衬得更白,看上去奶乎乎的,像个高中生。
果然,好看的皮囊就是可以驾驭任何丑衣裳。
她兴致勃勃地走过来,拉住他的手说:“走吧,我们去堆雪人。”
走出去两步,周景仪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牵了他的手。
她脚下一停,面色变得有几分不自然。
死手!牵那么快做什么啊?真急色!看到帅哥就往上捞!
她想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回来,谢津渡却攥紧她的指尖不愿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