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冉冉不明就里抱着光秃秃的膝盖瑟缩地坐在床尾,看着周作起身慢条斯理把衣裳穿好。
周作不愧是世家子弟出身,盛怒之下一举一动仍是从容矜贵极了。待他整理好衣物从容不迫站在床前,满身威严更是吓得冉冉把头埋进膝盖里不敢看他。
可周作就像那天一般,冷声吩咐她:“爬过来。”
在这种境况下,屈辱是加倍的。
冷风吹在身上,冉冉咬着唇,忍着浑身战栗弯下脊梁跪下来。
一个时辰前,她脑子里是抽了什么歪风竟然觉得这活阎王人还不错!?
周作不等冉冉爬到床边,俯身过去一把攥住她的下颌将她拉过来,垂首埋在她耳边如恶魔低语:
“虽我不常管府中奴仆买卖之事,但猜也猜得到,母亲为我选的通房,必是签的死契。”
话音落下,冉冉刚还酡红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眉眼里一片灰败,整个人如同秋天里残枝落叶正瑟瑟发抖。
冉冉拼着最后的力气挣扎逃开周作的禁锢,一个人抱着胳膊喃喃自语:“不,不可能的,你一定是想骗我。嬷嬷说了,我是八十两被卖进来的!只要我存够钱得主子恩典,我就能把自个儿赎出去。一定,一定是这样的!”
周作瞧她一脸泪痕,愈加恶趣味道:“哪个嬷嬷?我寻来给你再问问?”
“袁嬷嬷!是永安院的袁嬷嬷!世子,求你,求你帮我问问!”
冉冉本就劳累,再加上情绪被激得大起大落,说完这句话便晕倒在床上,眼泪却流得没停下。
周作沉下眉眼,不耐烦地捏捏额角,到底还是把她搂进被子里盖好。
“袁嬷嬷是吧,我倒要看看她当初是怎么同你说得。”
8、八
袁嬷嬷跪在玉宵阁的地砖上,也摸不准世子爷到底唤她过来做甚。
等到膝盖都跪得酸了,那位世子爷才姗姗来迟,容色不善坐在高位。
往常袁嬷嬷都是在王妃跟前才能见到这位世子爷。从前那次见这位爷不是身姿俊逸眉眼温和?端得是一派温文尔雅的清俊贵公子模样,何曾有过现下这般、这般……
上位者威压过甚,袁嬷嬷匍匐在地上不敢再想,只拼命思索着自个儿往前犯过什么错没有。
“冉冉,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