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水房里,花蕊走过来碰碰云初的胳膊,看着那弱柳扶风的背影说:“你也真敢啊?瞧她那我见犹怜的模样,没得哪天主子又被勾着重新宠幸上她呢。”
云初弯她一眼:“你懂什么?你且瞧咱们主子能吃她这颗回头草不。”
大家伙都知道云初和夏露是远房表姐妹,她来澄院做活儿也有夏露牵线搭桥的缘故,在院子里有这样一位表姐,旁得小丫头们也很是愿意捧着她。
“云初姐姐这儿可是知道些什么小道消息?说与我听听呗。”
云初秘密一笑:“等着吧,过不了多久你自然能知晓。”
四五月的天也没那么寒凉,冉冉提着水回到矮房,就着温水洗了个澡,洗完澡的水也没有浪费,都灌在房后面那片菜地里,只盼着它们能快快长大。
“听嬷嬷说,我是八十两银子被卖进候府的。若是等存够了钱又能得主子恩典,便能把自个儿赎出去。”冉冉坐在菜地旁抬头望月亮,眼泪从眼角划过白皙精致的下颌滴在地里:“如今我存了有五两多,再融了王妃娘娘赏赐的钗子镯子,大约还差三十两。”
通房每月的月钱是一两银子,也就是还有两年半,她就能去求王妃或者世子妃的恩典。
冉冉想,应该没有那个女人能容忍丈夫身边有通房娘子,这恩典应当是不难求的。
更深露重,深夜亥时。院里当值的萍儿正靠在柱子上打瞌睡,迷迷糊糊之间突然听得身后膳房里有人翻动的声音。
“什么人!”萍儿大声呵到,那翻动的声音一滞,又传来一阵兵荒马乱打碎碗碟的声音,等萍儿推了门去看,就只看见一个晃晃悠悠的窗户半开着,显然那贼人从窗户逃跑了!
事发突然,萍儿不敢耽搁,忙跑去春梨姑姑房里禀告。
春梨听闻这个消息,立马让护卫围了院子,待得第二天一大早便把澄院所有下人都唤来正厅。
大厅里,挤挤攘攘站着五六十个人,都是澄院里的丫鬟婆子小厮侍卫,大家都面面相觑,都私底下小声问询着发生了什么事,这是要干什么。
“安静!”春梨开口呵斥,“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
厅下这才停了议论,皆埋头不语。夏露忙过来宽慰:“姑姑别生气,咱们也料不到这些人怎么敢趁着世子爷外出春猎,就脏了手脚打起偷盗的主意来。”
“我也是气得狠了。咱们澄院一向治下严厉,王妃娘娘那里也是夸过得!如今主子不在院里就出了这等事,我实在是难辞其咎!”春梨拍拍夏露的手,吩咐众人先让他们自个儿找了可以彼此作证的人证,交接班的侍卫也让他们唤来外院同屋的室友。
一屋子人查来查去的,昨日亥时竟然都有人证为彼此做保,连春梨几番责问也纠不出错来!
日头渐渐升高,闹了这么大阵仗却毫无进展,这下等主子回来怪罪下来,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个人没来呢。”秋月眼儿一瞟,扫向众人:“丫鬟小厮们都是两三人一间住一起的。矮房那位可是独门独户的,谁知道她昨晚亥时去了哪儿?”
说罢,下边有厨房的婆子也插嘴道:“肯定是她!咱们院子以前从没发生过偷盗的事,怎么她一来澄院咱们小厨房就丢了好几次东西!”
“丢了几次?”夏露拧着眉,冷声问:“丢了什么?怎么往时不来报?”
身后有人掐那婆子,怪她怎么口无遮拦,什么事儿都往外说!可话已出口,那婆子只得嘟嘟囔囔说:“也就丢了些不值钱的鸡蛋菜叶,奴婢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没报。”
小厨房里油水可不少,平日里厨房里各个人也没少捞,这真要报上去让春梨姑姑派人来查还得了,这小厨房里谁经得查啊?况还只丢了些不值钱的东西,没得因小失大。
“行了!”春梨指了个跟冉冉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你,把冉姑娘叫过来,路上口风严实些别透露。其他人都下去吧,萍儿留下来,给你夏露姐姐她们说说你昨日看到的。”
“是。”众人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