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作敛眉道:“上次大震是在亥时,当时已至人定太行郡许多百姓在睡梦中被房梁压死,死伤九万余众!但如今江县不仅有地龙威胁,若是震断堤坝还有洪灾之险,不可不重视!”
陈大人被他说得打愣,刘员外在旁边冷哼:“妖言惑众的东西自以为读了两本书得上两个案首就了不得了?地动洪灾是多大的事,你当酆京里头管地动仪的大人们是吃干饭的吗?”
陈大人被说回两分心神,看窗外的雨比方才要小了些许,忙说:“宋案首切莫信口开河!当年袁大人倾全县之力修好驻江堤坝保了江县四十年无虞!你去年才回来不知道咱们县里每年春夏多雨的季节岷江都要涨一次大水,不必见水位涨了就过来大惊小怪。”
周作就知道,拿天灾压着群尸位素餐的蠹虫远没有权势好使!
就说哪怕只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这等双重天灾都不足以让他紧张起来,提前做好防范措施保下一方百姓吗?
周作:“陈大人,两年前靖安王府的世子携天子令巡查六郡十三州时也来过江县两天,你县衙里可有见过他的人?”
陈大人警惕:“你这是什么意思?”
周作:“若是有,就叫他过来认认我,然后剩下的事都听我安排!”
话音落下刘员外大拍桌子:“疯了疯了!陈大人这竖子为了让你信他的疯言疯语居然冒充王府世子!真是得疯透透的了!快把他押起来!”
刘员外也不是蠢人,想要找茬自然得知道对面的人惹不惹得起!
他查过,这宋周的背景干净得很,就是个三代务农父母双亡无权无势家境贫寒的学子,学问高科考好又怎么样?只要摁死他以后当不了官也就翻不得身了!
陈大人也觉得宋周在说胡话,靖安王府世子是多大的排场?两年前他还是县丞只远远见过世子一面,那举手投足间的威严气派哪是眼前这个落汤鸡能比的!
“来人来人!把这个大言不惭的东西压进牢子里!还没考上秀才呢见了本官也不下跪,快带下去带下去。”
周作疾言厉色道:“陈大人,你作为父母官这等重事要事我以为即便没有拿王府压人你也该全心全意去排查防范!怎可一杆子打死连派人来核实我的身份都不肯!”
陈大人不想听这些车轱辘话,再加上刘员外在这儿,自己个儿收了那么多银子当着刘员外的面把人拿住关起来,也算是对前头没办成的两桩事有个交代。遂完全没理会周作的言辞,下令让张捕头动手逮人。
可周作怎么肯让他把自己关起来!那这件事就真的没有再挽回的余地了!
周作把原因、危害、利弊清清楚楚讲给陈大人听,但陈大人却通通不管甚至还要派人来捉拿打杀!而周作却对挽回这个现状无可奈何无能为力!
这种无力感是周作身为世子从没有体会过的。
他扮做宋周这么久,这是第一次彻头彻尾体会到什么叫无计可施无力回天。
甚至连自由都即将不属于他。
雨下不停,府衙里传来一阵阵厮杀声。
棉布浸了雨显得笨重,周作略显吃力把一众衙役打退,觉得再怎么游说也说不通府衙里这群好逸恶劳的蠹虫,干脆出府想办法去联系驻巴州的葳蕤军。
陈大人看着屋里院外一片狼藉目瞪口呆,他没想到一个书生能把他的衙役全部干翻,更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敢!
刘员外内里幸灾乐祸,表面一本正经道:“陈大人,这逆贼居然在衙门您的面前动手他眼里还有朝廷还有您吗?我建议大人把此事上报学政取消他的功名!然后下追捕令逮捕他!”
这样他儿子就顺理成章顶上去成为案首了!
“下,这追捕令一定得下!太无法无天了!”那一刀一剑血流涌住看得陈大人手都在发抖,差点以为那宋周要在府衙杀人!
周作赤手空拳对阵十几个舞刀弄枪的衙役,虽说把人全部撂倒但他肩膀上也挨了两刀,浸上雨水伤口周围泡得有些发白。
他一路冒雨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