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能让自己不停地忙，不敢有片刻停歇，否则苏意绵死在沙发上的样子，就会疯了一样占据他的脑海，让他几近崩溃。

婚礼当天，盛大程度，轰动了全城。

顾宴城在休息室里整理着领带，他的兄弟们是他的伴郎团。

“行啊，宴城，终于抱得美人归了。”

“就是，为了等小柔醒过来，你可真是费了大心思了。”

一个兄弟环顾四周，好奇地问：“欸？苏意绵呢？今天这么大场面，怎么没跟过来打点？”

另一个立刻撞了他一下，挤眉弄眼地笑。

“你傻啊，今天是宴城和小柔的婚礼，她来干嘛？她现在没用了，估计已经被打发走了吧。”

“也是，工具人用完了，就该自觉消失。”

其中一个凑到顾宴城身边，用胳膊肘撞了撞他。

“说真的啊宴城，那苏意绵长得确实极品，性格也好，既然你跟小柔结婚了，那她......”他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哥们儿我去追她，你没意见吧？”

“对对对，反正你也不爱她，我们哥几个看看，谁能先把她拿下！”

话音刚落。

“砰！”

顾宴城猛地起身，将手边的一瓶香槟狠狠砸在地上。

棕色的酒液混着玻璃碎片四下飞溅。

休息室里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被他吓住了，愣愣地看着他。

“宴城......你这是怎么了？”

顾宴城沉默了片刻，猩红的眼睛扫过众人，缓缓地，一字一顿。

“她已经死了。”

众人面面相觑。

最先开口的那个兄弟干笑了一声。

“晏城，你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前几天我们还看见她了呢，好好的，怎么可能......”

顾宴城扯了扯被勒得有些喘不过气的领带。

“没开玩笑。”

“就是死了。”

15

休息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那几个兄弟脸上的嬉笑全都僵住了，面面相觑，半天没能消化这个消息。

“宴城......你......你说什么？”

“她什么时候......”

顾晏城没有回答，只是扯了扯领口，转身朝外走。

“宴城，你去哪？”

“时间到了。”

顾宴城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婚礼该开始了。”

婚礼进行曲响起。

顾晏城站在红毯的尽头，看着林舒柔身穿洁白的婚纱，一步步向他走来。

他恍惚间想起，苏意绵也曾眉眼弯弯地跟他描述过她想要的婚礼。

她说她的婚礼一定很浪漫，只要是嫁给他，就是最浪漫的。

她说她喜欢满天星，婚礼现场要有很多很多的满天星。

她说......

眼前的林舒柔，面容渐渐模糊，变成了苏意绵巧笑嫣然的脸。

她正提着裙摆，满心欢喜地奔向他。

顾晏城紧绷的唇角，终于有了一丝柔和的弧度。

可下一秒，苏意绵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变得越来越苍白，毫无生气。

那身洁白的婚纱，也开始从裙摆处向上蔓延开大片的红色，浓稠得像是化不开的血。

“顾宴城，我真的会死......”

她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回响，带着绝望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