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变了?”
林舒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就算我变了,也是你逼的!”
“你和你的那些兄弟,口口声声说苏意绵是工具人,可我心里清楚得很,我才是那个工具人!”
“你用我来刺激她,因为你嫉妒那个假想敌,你因为爱她而不自知,所以才用伤害她的方式来证明你不在乎她。”
“可这对我公平吗?对你来说是过去了三年,可对我来说,我只是睡了一觉,醒过来,我爱的人就爱上了别人!你让我怎么甘心?我怎么能不恨?!”
顾宴城脑中一片混乱,耳边嗡嗡作响。
他眼中的情绪复杂到了极点,有震惊,有痛苦,更多的,是无边的悔恨。
原来所有人都看得明白,只有他自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寒声开口:
“绵绵是因为你将她推下楼梯,导致她流产血崩,最后失血过多而亡。”
“林舒柔,绵绵的死,你责无旁贷。”
18
林舒柔别过头,看向空空荡荡的婚礼宴会厅,语气奇异的平静。
“怎么?你要杀了我,为她报仇吗?”
她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随意。”
顾宴城没有说话,两个人之间陷入了死一样的沉默。
片刻后,林舒柔缓缓转回头,通红的眼眶里突然滚下大颗的泪珠。
她哽咽着,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质问。
“顾宴城,你为什么要让我醒过来?”
“如果知道会是这样,我宁可睡一辈子!或者,你干脆让我直接死了!”
“为什么我一睁开眼睛,什么都变了?什么都没了?”
顾宴城面对她的质问,狼狈地避开了她的注视。
他承认,是他对不起她。
可苏意绵的死......
“但这不关她的事。”他声音嘶哑,“你害死了她,这是事实。”
“是吗?”
林舒柔流着泪,脸上却浮现出一个讥讽的笑。
“可是,不是我让她亲手给我做什么惠灵顿牛排的。”
“不是我强行将一整桌饭菜灌进她嘴里的。”
“不是我杀了她养了二十年的乌龟,熬成汤的。”
“也不是我把怀着孕的她,关进零下十几度的冷库里。”
“更不是在她从楼梯上滚下来,流了那么多血,求你救她的时候,甩开她的手,转身就走的。”
林舒柔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砸在顾宴城的心口。
她盯着他。
“一直以来,亲手把她推向绝路的,一次次伤害她的,不正是你顾宴城自己吗?”
顾宴城猛地后退,痛苦地捂住了胸口,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林舒柔见他这副模样,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
“我的命就在这里,你想要,随时拿去。”
顾宴城猩红的双眼瞪着她。
守护她,曾是他深 入骨髓的执念,如今他怎么下得去手?
可苏意绵死在沙发上的那一幕,却又像烙印一样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真的会死......”
“你为什么要让我醒过来?”
苏意绵绝望的恳求,和林舒柔悲愤的质问,两种声音在他脑中疯狂交替,几乎要将他的理智撕碎。
“啊!”
顾宴城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怒吼,彻底失控。
他发了疯一般,将宴会厅里所有能看到的东西全都砸了个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