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槟塔、桌椅、花台......直到最后力竭,他才浑身颤抖地瘫倒在满地狼藉之中。
他声音嘶哑得如同破裂的风箱。
“你走吧......”
“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林舒柔定定地看了他片刻,缓缓站起身,踉跄着朝门口走去。
在门口,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顾宴城,你曾对我说的所有话,许下的所有誓言,从今天起,一笔勾销。”
“我们,从此就是陌路人。”
门被关上。
顾宴城再也压抑不住,喉咙里发出野兽 般的悲鸣。
一声又一声,嘶吼着,发泄着。
最后,他痛苦地蜷缩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顾宴城不肯将苏意绵下葬,将她的尸体冷冻了起来。
他斥资半数家产,为她打造了一副水晶棺,隔绝了所有空气,保证她的尸身永远不会腐坏。
每天他都在同一个噩梦中惊醒。
他总梦见苏意绵穿着那件雪白的婚纱,眉眼弯弯地对他笑。
笑着笑着,她的裙摆下就开始渗出大片的血。
她捂着小腹,满手鲜血地抓着他的裤脚,一遍遍重复着。
“顾宴城,我真的会死......”
他在梦里一次次地求她不要死,一遍遍地说“我爱你”。
可最后,她还是会穿着那件被血染红的婚纱,坐在沙发上,毫无生气地质问他。
“顾晏城,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不救我们的孩子?”
他想冲过去抱住她,她却瞬间消失不见。
顾宴城总是在这种时候,猛地从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
然后,他会走进为苏意绵专门打造的房间,走到水晶棺旁。
隔着冰冷的棺壁,轻抚她的脸颊,跟她说话。
“绵绵,系统今天还是没有出现。”
“你再等等我,不要着急,给我三年时间。”
“我一定会找到它,无论它发布什么任务,我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
他的声音轻柔,却透着一股偏执的疯狂。
“它能让林舒柔醒过来,就一定能让你复活。”
“如果三年后,它还是不出现......”
他顿了顿,低头,额头抵着冰冷的水晶棺。
“那我就去找你,和我们的孩子。”
19
接下来的三年里,顾宴城试过无数种方法。
试图再次唤出曾经与他绑定的系统。
他甚至成立了一个秘密科研小组,动用所有财力,在全球范围内寻找任何可能与系统有关的线索,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无数人劝他,放下吧,向前看,苏意绵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
他置若罔闻,眼底的疯狂与日俱增。
对苏意绵的思念并未被时间冲淡,反而在每一个日夜交替的缝隙里,发酵成浓稠的毒,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自责与悔恨,像两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咙,让他活着的每一秒,都痛不欲生。
让苏意绵活过来,成了支撑他没有彻底疯掉的唯一信念。
三年之期的最后一天,他亲手为水晶棺中的苏意绵换上了婚纱。
他将一枚钻戒,缓缓套上她冰冷僵硬的无名指。
镜子里的男人,穿着考究的黑色礼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胸前别着新郎的襟花,俊美的脸上却是一片死气。
他走到水晶棺前,将一张张大红的喜字,郑重地贴在冰冷的棺壁上。
“绵绵,我答应过,要给你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他的声音轻柔得像在耳语,眼底是化不开的绝望。
“既然你回不来,那我就过去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