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脑中“嗡!”地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你说什么?”
我问着,一把抓住了姜浅沫的衣服,紧紧不松手。
“你说你找到向鑫了?”
姜浅沫答得肯定:“我找到他了,但他现在还在昏迷,向南,你要活下去等着他。”
“带我去看他。”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不已。
“我现在就要去看他!”
……
姜浅沫把我带去了另一家专研脑科的医院。
路上,她细心给我解释着。
“向鑫被冲到下游,被一个村子的人找到。”
“他们见他还活着,就一起救了他,每天给他灌米汤。”
“村子里都是老人,信息闭塞,就没有报警。”
“不过好在是找回来了。”
“医生说他头部有淤血压住了神经才没有醒。”
“等淤血散了就好。”
我默默听着,心里平静不下来,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被扶着下了车,姜浅沫把我带到一个房间里。
她说:“向南,向鑫就在你面前。”
我颤抖着伸出手,小心试探,触到温热的体温。
其实我很担心,我怕这是姜浅沫骗我的借口。
毕竟我看不见,她随便找个人躺着都能蒙混过去。
小心试探着,我碰到了他的脸。
只一瞬间,我便确定,这就是我的弟弟。
指尖的触感坑坑洼洼,根本不像是皮肤。
是我弟弟的伤疤,我抚过太多回,早就记得一清二楚。
那时,我心疼得直掉眼泪。
弟弟却不以为然,朝我手舞足蹈地比划着。
他不懂手语,我也不懂,但我能明白他的意思。
“一点小伤,我不在意。”
可说是不在意,可他却再没摘下过口罩。
怎么会不在意……
“小鑫,别怕,哥哥来了。”
我声音颤抖着,任由眼泪浸湿纱布,刺得伤口生疼。
“现在我们兄弟,变得一样了。”
……
姜浅沫答应照顾好向鑫,我便点了头,同意治疗。
只是这天之后的夜晚,变得格外寂静漫长。
几天之后,我脸上的纱布被拆掉了。
姜浅沫去处理向鑫的事,姜苒将所有东西准备好,告诉我不要怕。
我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但纱布拆掉的瞬间,病房里静到连呼吸声都消失。
“很吓人吗?”
我认真问着,但却没人回答。
我明白了,抬手轻轻抚上脸颊。
脸上传来刺痛,指尖的触感却是黏腻的。
就像小时候摔破了膝盖,刚刚开始愈合那样。
腥臭,黏腻,发黑又恶心。
或者比那更糟一点,我的指尖顺着伤痕左右摸索着,渐渐了解了大概。
一左一右两道伤痕,从耳朵划到鼻梁,再深入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