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少商得见这支人马,激动不已,带领着他们火速回涿州增援。众人趁着一阵大雾杀入辽兵粮草营,抢了几百头牛,向城下靠近。
副将张祺连日来一直站在城头等待戚少商的消息,忽然发现敌营中一阵混乱,连忙登上城楼仔细听了一会,大喊道:“是戚将军回来了!是戚将军回来了!”下令打开城门。援军经过一番厮杀仅剩下两千人,还赶着那几百头牛,一并涌入了涿州城。
张祺、毕晟烈激动地迎上来:“戚将军,你终于回来了!”
戚少商扫视一圈,急问道:“顾惜朝呢?”
两人对望一眼,神色立变。
“说!”戚少商心里着急,“是不是他病了?”
“不是,”张、毕二人齐齐跪下,“属下失职,顾惜朝杀了太守杜彦,取了他首级,向辽营投诚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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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们再说一遍!”
“顾惜朝取了杜彦的首级向辽营投诚去了!”
戚少商浑身的血都冻住了,只觉得一个炸雷滚过,心中某个角落哄然坍塌,回城时的焦急、激动与期盼与在这一瞬间通通幻灭。“顾惜朝,你把我支使出城就是为了这个?你所谓的飞就是这个?” 戚少商凄厉地大笑起来,胸中强烈的愤怒与莫明的痛楚交织在一起,无处发泄,他拔出逆水寒猛地砍上路边大石,碎屑飞溅,火光四射,巨石被生生劈做两半。
众将默不敢言。
良久,戚少商方才转身,决然道:“张祺,毕晟烈,传令下去,杀牛煮肉,让将士们饱食三日,好好修整!待辽军再来攻打,就出城与他们决一死战!”
六月初七,辽军全部压上,摆出了最后一击的架势。萧尚天一到城下便放出话来,今日首战的前锋是宋国降臣顾惜朝。
午时,天色昏暗,黑云压城。
涿州紧闭多日的城门缓缓打开了,戚少商全身披挂,高举一面战旗,勒马出城,身后,是五千头扎麻布抱着必死决心的将士。
萧尚天站在帅车上叫道:“戚少商,你何必负隅顽抗!你的谋士已经投降啦,你也降了吧,我可以饶你不死!”
戚少商高声回喝:“萧尚天,你痴人说梦!大宋的好男儿宁愿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不会弃城投降!”
“那好,今天就叫你死在昔日旧部手下!”
随着萧尚天的话音,辽阵前走出一人,哪怕化作了灰戚少商也认得。
依旧是青衫,依旧是没有半分悔意的神情。
戚少商盯着他,眼里恨得要滴出血来:“顾惜朝,你还好意思做宋人的装扮?你怎么不干脆披上辽国的战甲!”
顾惜朝策马步步前行,拧眉冷声:“杀了你,回去自然穿金甲!”
“好,那我就先用你祭旗!”戚少商怒目逼视。
两人同时一鞭战马,挥剑向对方冲去。
天空中,隐隐闷雷滚过,闪电劈空。沙场上,两人招招狠绝,以命相博。狂风卷尘,数万人的战场上鸦雀无声,肃杀之气奔涌翻腾。
二十招过,顾惜朝气息渐渐不稳,左下闪出一个空隙。戚少商眼明手疾,挺剑便刺。顾惜朝身形一顿,竟然不避,逆水寒剑势疾驰,穿腹而出。
顾惜朝抬起头,望向了戚少商的双目。
戚少商手一抖,松开了剑柄。
顾惜朝趁势一咬牙,猛力拔出逆水寒,和着血肉掷在地上,调转马头便往回跑。
追?不追?戚少商脑中一片空白,眼前还晃动着那个情绪复杂的眼神,复杂到他无从解读、心绪混乱。
萧尚天站在阵中大车上观战,看到顾惜朝落败,气得一跺脚。辽兵见顾惜朝败逃,便让出一条路,让他回退。顾惜朝俯在马背上,双手按住鲜血迸流的伤口,摇摇欲坠,身下战马愈跑愈快,飞投阵中。
五十步……二十步……十步,帅车!顾惜朝忽地直起身,神哭小斧全力甩出!萧尚天正在引颈观望,毫无防备,立马被劈个正着,颅骨裂做两半,哼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