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被我蹭在我哥的掌心上,他的生命线原本是一条干枯的河床,我让它蓄满我的眼泪。
一定是梦,我想,只有在梦里,我哥才会有这样的耐心。
但在这场梦里,我看见了他脸上的白色纱布。
吕新尧毁容了。他那么好看的一张脸毁在了一把菜刀下。
我对吕新尧充满战栗的喜欢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他毁容之前我仅仅是怕他,毁容后我开始爱他。
13 九阴白骨爪
我念书念得早,白雀荡的其他人七八岁才念小学,我五岁就开始念了。
我读初二那年,我的朋友张不渝已经进入了青春期,一种微妙的幻想和渴望活跃在他的身体里。那时吊桥边的游戏厅关门了,几台老虎机被搬上了皮卡,不久之后,游戏厅变成了一家网吧。
我的几个同学经常偷偷溜进网吧里,张不渝也是其中一员。我问他网吧好玩吗,张不渝的脸上露出一种秘而不宣的笑容,他打量我一会儿,嘴角扬起来说:“你去了才知道。”
放学后,我跟在张不渝身后第一次进入网吧,张不渝早已经把这里摸熟了,他熟门熟路地带我钻进一个靠墙的角落,然后打开了一台机器。
“小梨子,我带你看点儿好东西。”屏幕亮起莹莹的蓝光,张不渝在键盘上敲了一阵,忽然神秘地说,“来啦。”
我跟随张不渝的视线看过去,被眼前的画面深深地震惊了。我感到自己的身体里仿佛有某种东西被震开,网吧里灰尘、香烟和机箱味混合成一种陌生的气味,在这一刻变得浓烈起来。
张不渝在旁边兴奋地问我怎么样。
我无法形容那种奇怪的感觉,只好对他摇了摇头。
张不渝有些吃惊,他用一种全新的眼神盯着我,啧啧道:“没想到啊,小梨子,你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我仍然沉浸在一种莫名的恐惧和紧张当中,坐立难安,并不明白张不渝的意思。我的朋友张不渝看起来却比我还要坐立难安,他眼睛睁得很大,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手和脚却在不安地抖动。
我问:“张不渝,你怎么了?”
张不渝犹豫地盯着我,脸飞快地涨红了,他支吾了一会儿,正要说什么,这时候前面忽然有个人转过来,手撑在电脑上敲了敲。
张不渝慌张地抬起头,脸上飞快地由红转白,我跟着看过去,刹那间胸口猛地一窒。我看见了许久不见的潘桂枝。
“唷,两个小弟弟,偷偷看什么好东西呢,给哥哥也看看呗?”潘桂枝脑袋一歪,已经看见了张不渝的屏幕,他的嘴角瞬间勾了起来。
潘桂枝初中毕业后消失了一段时间,听说被送去了外地读技校,现在不知怎么突然回来了。潘桂枝比他家的狗更不好惹,张不渝被吓坏了,慌忙拉了我一把,我们俩在潘桂枝饶有兴味的注视下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