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入了本郎君的院子,就该入乡随俗,满一院的侍女小厮皆以花草为名,如此日后你便唤作菊香,如何?”
温翎双目微睁,不可思议地看向他,那张好看的脸上满是戏谑和嘲弄。
见温翎没有应声,反倒是不合规矩的盯着二郎君瞧,醉山即刻上前呵斥道:“郎君赐名,你还不快谢恩,愣着作甚,王姑姑就是这般教你规矩的不成?”
温翎膝盖一软,直直跪下:“谢,二郎君,赐名。”她一字一顿,十分委屈。
裴莳琅看着她满脸的不情愿,掩唇一笑:“下去吧,醉山你给菊香好好安排住的地方,莫要亏待了她。”他的尾调拉得很长,颇有些耐人寻味。
醉山:“遵命,二郎君放心。”
温翎是被醉山从地上拉起来的,也看的出来她此刻的身心俱疲。
醉山带着她往偏房走,一路上嘴也没闲着,不断地说着满一院的规矩,二郎君性情温和,只要不犯什么大错,绝不会随意苛责下人等等。
言语之间,简直将裴莳琅说的天上有地下无。
温翎面上带着笑,怎么看都不像是发自内心的笑。
“醉山?你怎么来了?”从屋中走出一娉婷女子,眉眼端庄,手里拿着一个水盆,满眼好奇地看向二人。
醉山回过神来,道:“这是今儿二郎君新挑的侍女,日后接替你的活,你好生管教她。”
晚棠脸上闪过错愕,随即对着温翎一笑:“跟我进屋吧。”
温翎跟上她的脚步,屋内陈设简单,有三个卧铺,看起来同屋的还有一人。
“你就睡这里,那里是秋桂的床铺,她在前院伺候,平日你们也碰不着面。她为人很好相处,你t?不用担心。”晚棠用打来的水净了手,自顾自碎碎念。
温翎心中带着几分警惕,方才醉山说自己日后会顶替晚棠的位置,按理来说她会对自己应该十分抵触才对。
“多谢这位姐姐。”
“不客气,你叫什么名字?”
温翎叹了口气:“二郎君给我起了个新名字。”
晚棠:“怎么,不喜欢?”
温翎点点头,晚棠却是笑着道:“为人奴婢,自然身不由己,一个名字而已,不用太计较。”
温翎低下头,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因为名字不开心,还是也没能成功去满江院而难过。
沉默间传来敲门声,晚棠去开门,是去而复返的醉山:“还有件事忘了吩咐了,明早二郎君与施家郎君约好去城外骑马,你记得做好准备事宜。”
醉山的眼神瞥见发愣的温翎,压低声音道:“二郎君体恤你即将嫁为人妇,有些事能交给底下人,便不必事必躬亲了。”
他说的话并不隐晦,晚棠一下就听懂了其中的意思,略微点了点头。
也不知这新来的小丫头何处得罪了那位主儿。
醉山心满意足的离去,晚棠重新关上了门,对着温翎道:“府内没有主母,府内事宜都由崔姑姑打理,周管家从旁协助。不过满一院有位群姑姑,近期不在府中日后见到了也需恭敬谨慎一点。”
简单提点了两句,又道:“今日你早些休息,明早……”
晚棠滔滔不绝地说着明日二郎君出门时要准备的事情。
说得温翎眼皮沉重,昏昏欲睡。
晚棠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轻轻一推将她放倒在床铺上,替她盖上被褥后吹灭了灯。
翌日清晨,温翎就被晚棠拍醒,见外头天光未亮,黑沉沉一片,才想起今日是她当值。
温翎不敢耽误,急忙怕起身,准备出门。临行前晚棠将一个荷包挂在她腰间:“二郎君其实没有外界传的那般可怕,你安心跟着,想来他也不会为难与你。”
温翎叹了口气:“但愿吧。”
偏院与正院离得不算远,温翎摸黑走着,不经意间摸到腰间的荷包,好像是块糕点。疑惑之间,裴莳琅的房门紧闭,一个人影都没有,安静得只能听到风吹动树叶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