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婶是?个看人下菜碟的,见阿父好说话每次都过来卖惨,若她是?个知恩图报的便也罢了,可外头传温翎的闲话时,她可没少添油加醋。
“好了好了,你也别恼了,阿父给你做香椿炒蛋。”
温翎见父亲这样?,分明是?想蒙混过关,他就是?这样?的大好人,做女儿的能有什么法子。
温翎在一旁生火,发现几?个月前她离家时就在的柴火居然纹丝不动的放在原处,这些日子温栉都没有在家生火做饭不成?
“话说你这回去探望花五娘,可去了好久,可是?她出了什么问题?”
温栉的话打断了温翎的思考,让她感?到?一阵心虚:“没有,五娘与夫婿琴瑟和鸣,哪能出什么问题,您就别操心了。”
“那就好,五娘那孩子实诚,我也是?担心她在夫家受委屈。陈六郎体弱多病,陈家也是?家底殷实,府中规矩更是?少不得?。五娘这丫头,怕是?会吃苦。”
花五娘是?温翎来到?下元村后唯一的朋友,去年花五娘嫁给泗阳县商户陈家。只不过陈六郎是?个病秧子,陈家迎娶花五娘也不过为了冲喜。花家贪图陈家给的彩礼钱,将花五娘哄骗上?了花轿。
既然拜了堂,花五娘便没了反悔的机会。不过好在那陈六郎虽然身子不好,但也算是?温文尔雅,对五娘也算不错。虽然夫妻二人在家中没有什么话语权,但是?陈家也不会亏待二人。
所以,花五娘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起码不用在花家操持几?位兄长的衣食住行,也不用被父母嫌弃。
“其实…阿父,我。”温翎想要坦白,可实话哽在喉中,就是?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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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翎幼时落入魌阁经受暗无天日的训练。他们的目的就是?创造一个查不出任何问题的身份。
这个人选的名字,叫温翎。
是?一个自小走失,辗转各地,最?后和一名哑婆死在一个雪夜中的,临京城中一位教书先生的女儿。
温翎因着这层关系,破例成为魌阁之中第四?名银影,隐藏于世,只有阁中少数人知晓她的身份。
魌阁筹划一切,在温栉每回要放弃寻找女儿时,又放出一点?点?关于她的线索,以此拖延时间,训练温翎。
她一辈子忘不掉,温栉在青楼之中见到?遍体鳞伤的女儿时,那眼中含着不可言说的愧疚,以及失而复得?的渴望与欣喜。
对于这个宝贵的女儿,温栉百般维护,可是?他从不知晓,他的亲生女儿,早就死在一个雪夜之中了。
如今他眼前的温翎,只是?一个为了完成任务存在,随时会被阁主抹杀的木偶罢了。
温翎每每想到?,心中只有惭愧,她似乎抢走了原本应该属于真正温翎的父爱。
温栉自觉愧对温翎,这些年加倍对她好,临京那些人说闲话,他便不要了所谓的名望与功名利禄,带着温翎远离是?非。
“其实什么,阿翎你在想什么?”
温翎想入了神,微笑着摇摇头:“阿父做的饭菜太香了,阿翎好久没有尝到?,有些想念罢了。”
“你啊你,阿父就这几?个菜翻来覆去做了这些年,你竟还未吃腻,不愧是?我的好女儿。”温栉笑得?开怀。
君子远庖厨,可为了温翎,他放下笔墨,拾起锅铲,家中所有家务都不让温翎做。哪怕他厨艺不精,温翎却?每日都吃得?津津有味。
二人用饭吃不了几?个菜,一碟子炒蛋,一碟炒冬菜,便是?父女二人的一餐。
“阿翎你且简单吃些,等明天,阿父去找村口的张屠户,买些肉,做点?腊肠,等到?了冬天,咱们父女俩煮汤锅子吃。”
温翎扒饭的手微顿:“阿父,其实我……”温翎将口中的米饭咽下,“我对阿父撒了谎,对不住了阿父。”
温栉愣住:“怎么回事,阿翎你可别吓阿父。”
“我其实这些日子并?不是?去找五娘了,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