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宁放下茶盏微微一笑:“景色这t?般好,一时?忘了神。”
温翎将大氅给他?穿上,细细地将他?长发拢出:“奴婢看?啊,大郎君是难得闲暇,所以情不自禁贪恋这点时?光罢了。”
裴洛宁被戳穿了心?事,如?沐春风般笑了笑:“温翎,你去将库房里那把琴拿出来。”
“大郎君想要抚琴?”温翎声音带着雀跃。
裴洛宁点点头:“此情此景想到了阿父。”
“大郎君稍后,奴婢这就去拿来。”
琴拿来之后,裴洛宁轻抚琴弦,清润的声音传来,温翎便知道这把琴看?着普通,实则音色极佳。@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裴洛宁感叹了一声,心?中响起对远在边疆的裴将军思念之情:
将军,阿狼很好,你可?以放心?。
随即如?高山流水一般的琴音传来,不同于一般的清雅小调,此曲气?势恢宏,闭上眼似乎能感受到千军万马奔腾于沙场之间浴血奋战。而后琴音舒缓悲切,那是对马革裹尸的将士的哀伤与扼腕。
一曲毕,裴洛宁脸颊微红,似乎是想到了当年在沙场之上的日子了。
温翎:“大郎君的琴,是师从何人?”
裴洛宁抬眼望她:“是,我?的父亲,他?是个文武双全的奇才,若是不带兵打仗,单凭他?的才华也能在朝堂之上有一番大作为。”
“裴将军的传奇哪怕是三岁小儿都有耳闻,只不过?奴婢竟不知将军还?会抚琴。”
“此曲是阿父所创,行兵打仗的路太过?艰难。今夜畅聊快饮同塌而眠的兄弟,也许明日就会变成一捧黄土。每当这种?时?候,军营里总是弥漫着悲伤。”说起少时?的经历,裴洛宁也有些感慨。
“将士们英勇为国,死后定然能入人道,转世继续成为一代枭雄。”
裴洛宁轻笑出声:“好,借你吉言,抚慰将士英灵。”
琴声再起,温翎却拿起一旁的长剑,随着激昂的乐声舞蹈。
她持着剑,飞快的旋转,剑在空中并不柔和,带着一股刚强倔强。温翎眸色认真,白衣红唇,昳丽魅惑。偏偏手中挥舞着剑,增添了几分正气?。
裴洛宁眼中闪过?一丝惊艳,她才听过?一遍,就能为他?的曲子配上一曲舞,而且是如?此的美?妙。
树后隐隐约约站着两?个人,一人穿着雪白披风,与这漫天的雪融为一体。他?的眼中却存在着比雪更美?的景色。
裴莳琅看?见了树下跳舞的女子,身姿曼妙,仿佛着琴声都成为了她的陪衬。
一方天地,唯此景堪为绝色。
醉山:“二郎君,不是找大郎君有事相商么,怎么不过?去?”
裴莳琅站在树下,一时?不防树上掉下正在融化的雪,落在他?的头发与披风之上,他?视若无睹,只是轻轻勾了勾唇:“没事了,我?们回满一院吧。”
醉山不解裴莳琅的举动,一早上在书房坐立难安,以为是昨夜醉酒身子不适,正打算为他?准备解酒汤,可?他?却说找大郎君有事相商。
临了,却打退堂鼓,一言不发走在前头,也不知心?情是好是坏。
“二郎君,不如?咱们去清风坊解解乏。还?是说去施府看?戏,又或是找余九郎君练练武?”
裴莳琅走着,看?不出喜怒,只是脚步一顿:“去季府,安排下去。”
季序听到裴莳琅到访,还?有些自得,连西河小霸王都主动上门,他?的面子可?算是够大了。
只是听下人禀告,裴二郎君一到府上,便径直去往季三郎君的院子,气?的季序又是牙痒痒。
季遥住在院子最角落,光照不足,在这样的雪天格外寒冷。屋内烧的碳火蔫蔫儿的,没有丝毫暖意,裴莳琅一进屋便蹙起了眉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季遥只在地上铺了个软垫,坐在桌案后,调弄着檀木香,见到裴莳琅眼底微微闪过?一丝惊讶:“裴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