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把自己作成了这副鬼样子?

一天一夜过去了,江绾终于从佛堂里走了出来。

太妃始终在外边守着,整个人瞬间老了十岁:“江大人,月儿她......怎么样了?”

她声音颤抖着,像是随时都会昏过去一般。

江绾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说道:“命是保下来了,至于什么时候能醒,就只能看她的造化了。”

话音刚落,太妃只觉得一阵晴天霹雳,整个人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

她双手掩面,悲痛欲绝地大哭起来:“都是我的错啊,是我非要逼着她,早知如此,我不如就成全她和谢崇渊,人都没了,我守着公主府又有什么用!”

她的哭声在长廊里回荡,充满了绝望和悔恨。

可无论她如何痛哭,躺在床榻上的燕临月却毫无反应,像是陷入了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

19

柳无尘疯了。

他本就被佛堂里的和尚折磨的精神失常,再加上这次伤了燕临月,太妃和圣上也不可能轻易放过他。

最后还是燕栖迟苦苦哀求,太妃才选择把人锁进了公主府最偏远的一座院子里,每日让人看着他,不让他出来作妖。

而燕临月便在佛堂里养伤,她的状况也并不稳定,太妃的大部分时间都是留在佛堂里照顾燕临月,对于柳无尘的情况,他并没有太多的关注。

公主府里的下人们都不喜欢柳无尘,更是敷衍极了。

每天固定送两顿饭,至于他吃不吃,就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

直到有一天,有个下人突然发现,她送进去了饭三天都没有被吃过。

她慌忙推开门进去,却看见柳无尘吊在房梁上,已经没了气息。

下人们都被吓了一跳,慌忙通知了太妃。

太妃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恨恨地咬了咬牙:“赶紧送走,扔去乱葬岗随便埋了就得了!”

她至今都悔恨不止,当初是她亲自选了柳无尘送到自己女儿的床上,到头来这个男人却险些害死燕临月。

一想到这,太妃就气得牙痒痒。

柳无尘的尸体被草草埋葬,下葬的那天,只有燕栖迟偷偷去看了他一眼。

毕竟血浓于水,他就算再害怕柳无尘,也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他孤零零地离开。

他小小的一团跪在乱葬岗前,只有一个小小的坟包,连个木牌都没有,他还是磕了三个响头,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谢家在青州的商队正式被谢崇渊接管了。

温煜书也终于回来了,同时给他带来了公主府的消息。

他忍不住唏嘘:“现在燕临月昏迷不醒,公主府群龙无首,老王爷那一脉已经开始没落了。”

谢崇渊听着温煜书的话,内心却意外的平静。

他曾经深爱过燕临月,也曾经为了她付出了所有,也曾经绝望过、痛苦过。

然而,如今听到她昏迷不醒,心中却只剩下释然。

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吧。

他们之间的纠缠和纠葛,终于要到此为止了。

只是到头来所有人都没得到自己想要的。

“崇渊,你要回京去看看吗?”温煜书看着她,眼中带着一丝关切。

他知道自己这个义弟曾经对燕临月用情至深,也知道他曾经为了她受了多少苦。

都说死者为大,现在的燕临月也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谢崇渊摇了摇头,语气坚定:“谢家在青州的商队我刚刚接手,我还走不开。”

他有了自己安身立命的事业,有了自己的生活,也有了更值得他去珍惜和守护的人。

想着,他目光飘向不远处,瑞儿在花园里玩得开心。

“倒是你,整天就知道和昭阳郡主四处跑,别人要是不知道还以为瑞儿是我儿子呢!”

谢崇渊嘴上抱怨,动作却是诚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