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渊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怔怔地看向燕临月,瞳孔微颤。

和燕临月从小青梅竹马长大,她从来舍不得对他说一句狠话,方才他被柳无尘挟持,都没见她为他说一句。

而她第一次对他疾言厉色,却为了护着面首和私生子!

失望,万千思绪在脑海中汇聚成这一个词汇,他现在对燕临月失望至极。

燕临月看得到他表情的变化,自觉说得有些过分,又赶忙放软语气:“崇渊,我不是怪你的意思,迟儿被带回来一直都是他在照顾,他刚才也是一时情绪激动才......”

谢崇渊冷声回绝:“不用再说了,我不想听。”

“燕临月我再说一遍,你的儿子在哪我不知道,如果真的丢了可以报官。”

“你堂堂公主,不会连这点事都做不到吧?”

他眼神里不带有一丝情意,平静地让燕临月心慌,就连谢崇渊直接默认燕栖迟是她儿子都没有发现。

这时,侍卫从外边匆匆赶来:“公主,小世子找到了。”

“是在出城的一辆马车上,幸亏车走得不算远,小世子现在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在场的几人都松了一口气,唯有谢崇渊不敢放松,今天他是为了送东西去典当行叫了几辆马车,这无疑又把嫌疑推给了他。

太妃坐在太师椅上,冷哼一声:“自己不是个男人,不能让公主生孩子也就算了,老身给你送来一个还不满意,我看你就是要让我这一脉绝嗣。”

太妃这话难听得很,几乎就是把谢崇渊的伤口撕开,还要在疤痕上撒盐。

他下意识看向燕临月,却发觉燕临月目光灼灼正紧盯着柳无尘,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蓦地,谢崇渊只觉得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自嘲地笑了笑:“对,我当初就不该命都不要了去救燕临月,我就该让她去死。”

话虽说出口,心也碎了一地。

燕临月猛然抬头去看,却看见谢崇渊眼神悲哀。

脖子上的那一抹鲜红愈发刺目,她心里骤然一紧:“崇渊,不要说气话。”

她赶忙上前想去拉扯住谢崇渊的手,却被谢崇渊冷漠避开。

哀莫大于心死,一想到她昨夜在柳无尘身下承 欢,他就觉得无比恶心!

谢崇渊没再理会她,屋内一时陷入了寂静。

不多时,燕栖迟被送了回来。

一见面他就躲在了燕临月的身后,伸手指着谢崇渊说道:“阿娘,就是他要把我扔了,就是他!”

闻言,太妃当即站了起来,神色严肃:“谢崇渊,你还有什么好说的,迟儿还是个孩子,他能撒谎吗?”

而燕临月眼眸微动,四目相对下,谢崇渊读懂她眼底的那抹情绪。

她怀疑他。

8

谢崇渊心里突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他扯了扯苦涩的嘴角,沉声开口:“算了,你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反正我说什么也都是无用。”

“阿娘,你看那个坏人已经承认了,你一定要好好惩罚他!”

燕栖迟拉扯着燕临月的衣袖,眼睛却偷偷朝柳无尘看去。

四目相对,柳无尘微微点了点头,燕栖迟紧绷的小脸才有了几分放松。

燕临月蹲下身子,抚了抚儿子的头顶,眼神怜爱:“乖迟儿,阿娘一定会保护你的。”

紧接着,她声音冰冷:“来人,将驸马送去京郊佛堂里罚跪,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他出来!”

燕临月一锤定音,事情再无转圜。

话落,她主动扶起柳无尘,一家三口朝庭院外走去,从头到尾都没有再给谢崇渊一个眼神。

反倒是柳无尘挑衅地看着他,眼里的志在必得狠狠刺痛着他的心。

看着窗外人影消失,太妃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了长辈的架势,挥了挥手让身边的下人将谢崇渊强制带走。

在这里待了几年的婢女都有些不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