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茫茫脸红:“嗯,她应该饿了。”

顾臻松开她,开始正经准备晚饭,他从擀面皮到包饺子,都做得很娴熟,包揽了大部分技术性的工作,麦茫茫就打打下手,给他洗菜递东西之类的。

麦茫茫尝试包了几个饺子,顾臻嫌弃道:“比顾莞包得还丑。”

麦茫茫撞他:“吃进肚子还不是一样。”

除了饺子,他还做了糖醋排骨、番茄炒蛋、干煸四季豆三道家常菜,色香俱全,和煮着饺子、热气腾腾的电磁炉一起摆在餐桌上。

餐桌不大也不高,四个人坐有点拥挤,麦茫茫要稍微曲起腿,和两旁的顾臻顾莞,对面的俞培琴都离得很近,却有种温馨亲近的感觉。

她每样菜都尝了尝,不得不对顾臻另眼相看:“看不出来呀。”

顾莞笑眯眯道:“我哥做饭好吃吧?他煮的茶叶蛋也特别好吃。”

麦茫茫一愣,顾莞继续推销道:“我哥的优点还有很多,例如又高又帅,成绩好,茫茫姐姐你要不要考虑......唔......烫!”

她被顾臻塞进了个饺子,俞培琴道:“乱说什么呢这孩子。”

麦茫茫一笑:“小莞说得也没错。”

麦茫茫今天第一次意识到了另一种意义上的,顾臻肩膀的坚实宽阔,压在他肩头上的,是真实的、艰难的、一个小家的重量。

顾臻看她一眼,麦茫茫扬起脸,大大方方地回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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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吃到一半,顾莞咬着筷子道:“对了,哥,美术班的学费要交了......”

顾臻淡淡道:“晚点。”

顾莞不吭声了,拨着碗里的饭,几乎是一粒一粒地夹进嘴里,闷闷不乐。

俞培琴用筷子尾敲她的手背,严肃道:“顾莞,不准这样吃饭,多没礼貌。”

顾莞被外婆带着大名说了一句,之前的笑容不复,手上的筷子也停了,脸颊慢慢鼓起来,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进饭碗里。

顾臻抽一张纸巾给她:“哭什么?”

流眼泪这件事,向来是旁人越哄越收不住的,顾莞很委屈,知道不能对外婆不敬重,就冲顾臻发脾气道:“你又说晚点!已经晚了大半个月了,老师上周说,如果我还不交学费,她也没办法让我继续上学了......”

顾莞“啪”地把碗筷放下:“你去新加坡之前明明答应我的,你说话不算话,我再也不想理你了!”

俞培琴发火:“你和你哥说话是什么语气?你要是这么自私,没大没小,下个月起就不要去了,学也是白学!”

顾莞胡乱地穿上拖鞋,跑上楼去,路过顾臻时,还故意撞了他的肩膀一下。

俞培琴饭也吃不下了:“这孩子,养不熟的白眼狼。她哥哥为了她,宁愿多打一份工,连续一个月天天睡三四个小时,昨天老师还打给我说,顾臻在学校晕倒了。”

“结果就换来她撂脸子!”

顾臻道:“外婆,我没关系,您别气坏了。毕竟是我先答应的她。”

尽管顾莞的字字句句都向着顾臻,可却像一个个耳光打在麦茫茫的脸上,她脸色唰地煞白。

俞培琴叹气,先跟尴尬的麦茫茫说抱歉,再从房间里的拿出个铁盒,取一张卡递给顾臻,他阻拦道:“外婆,不行,这是您做理疗的钱。”

俞培琴道:“老毛病了,少做几次要什么紧?总不能真的让顾莞被退学。”

铁盒是暗红色的,上面还有些斑驳,和麦茫茫带来的,包装华美讲究的营养品的大红色,形成鲜明的对照,刺着她的心。

比赛不仅意义重大,奖金也很丰厚,整整两万元,对麦茫茫而言不算什么,所以她可以眼也不眨地拿去买锦上添花的营养品。

麦茫茫不是不知道顾臻家穷,可她一直只专注自己狭隘的执念、虚无缥缈的痛苦,未曾关心过他人。于是穷的意蕴被消解,被平面化,变成她无法感知的一个形容词而已。

俞培琴亲自上楼去和顾莞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