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半回忆道:“她从小学习就不灵光,一年级的作业难度,她也能磨蹭到十二点完成。我自认耐心还可以,但有时候辅导她作业都忍不住凶她,她哭过还是得继续写,挂着眼泪睡着,当时我就想,这小孩到底是不是我亲妹妹,怎么那么傻。”

顾臻一条腿伸直放着,麦茫茫用鞋尖轻踢他:“有你这么说自己妹妹的吗?”

顾臻侧一眼她,疏懒道:“也不是谁都值得我说的。”

麦茫茫哼道:“还好意思说我傲。”

她朝他靠近了些,两人的羽绒服摩擦,?O?@生响,他们这样并排坐着,让她想起天台那晚,只不过今天没有任何感情的纠扯,平平淡淡,像朋友之间。

“她以后只会越来越难,所以我和外婆达成共识,顾莞能不能考上高中,能不能考上大学,都随缘,不强求。但是,即使我们不给她压力,她也会很不开心,因为她做不好,没兴趣,找不到自己的价值。”

“她说她喜欢画画的时候,我真是松了一口气,她起码有一个方向了,这个方向她喜欢。”

“身兼数职,可能身体上会比较累,幸好我天生精力还不错,能勉强应付。至少心情比原来好。”

大概是由于酸涩被冷风凝冻,麦茫茫艰难地眨了眨眼,接过顾臻的话:“在这一点上,我们是一致的――迷茫比辛苦更难以忍受。”

她笑着说:“我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多的话,不像哥哥,倒是很像爸爸。”

顾臻不否认:“顾莞从小就没有爸爸,我必须要把自己放到那个位置上,哪怕不能做到百分之百。”

麦茫茫缓缓道:“我开始好奇,你未来的女儿是什么样了。”

说到女儿,不得不联想女儿的妈妈,麦茫茫以前和他单方面吵架时,常讽刺谁做他的妻子一定是倒了八辈子的霉。现在审视这句话,一种深刻的不确定使她感到低落,她辨认出那不确定中包含着不舍得。

原来比自以为的更喜欢他。

顾臻微怔:“你可真操心。”

他站起身来,提醒她该回教室了,麦茫茫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袖,顾臻扬眉:“你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