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棠,我们是夫妻,为何你对我没有半分信任?”

安玉棠却是冷笑:“夫妻?谢青砚,在我心中,你从来都不是这个身份。”

这一声,震的谢青砚头皮发麻,一股难以控制的绝望涌上心头。

他颤声开口:“所以,聂轻羽说你害死我爹,是真的吗?”

安玉棠身体骤然一僵。

她眼眸扫过四周的人群,声音越冷:“送宾客离府,这件事,我之后再给你解释。”

说完,她搀扶着聂轻羽大步离开。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谢青砚的心犹如被无数毒蚁啃噬。

依照他对安玉棠的了解,若此事跟她无关,她一定会当场斥责自己。

可现在……他死死压下无尽涩苦,将剩下的宾客送出府。

直到深夜,安玉棠才冷着脸踏进了谢青砚的院子。

等候多时的谢青砚看见她,心中的疑虑脱口而出。

“安玉棠,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

安玉棠顿了一下,才开口:“身患重病,不治身亡。”

“你说谎!”谢青砚盯住安玉棠,“我爹向来康健,甚至来往书信也没有提及他生病一事,怎么会患上不治的重病?”

安玉棠也冷了脸:“你不信,大可以亲自去边疆问。”

谢青砚一怔。

安玉棠不是说自己不能出京吗?

可安玉棠下一刻的话,却让谢青砚面露愕然。

“今天府内贵客云集,轻羽落水被我救之事传的沸沸扬扬,我必须和他有个结果。”

结果?谢青砚心尖一刺,忍不住开口:“当初我们当时成亲时,你明明说过丞相府不会有面首。”

安玉棠勾了下唇:“是,所以我已经向陛下请旨,以你我当初的规模与轻羽大婚。”

谢青砚一噎,迎着她带着愉悦的黑眸,心底突然一片冰凉。

重来一世,他想要的,总事与愿违。

月色无边,他听见自己空洞的声音:“好,我知道了。”

安玉棠身为天子心腹,所求之事很快就下了圣旨,与聂轻羽的婚期,就在下月中旬。

谢青砚站在自己的院子,看着外头的红绸招展,心内死寂一片。

侍女拾秋在一旁不忍开口:“姑爷,要不我们去祠堂待着吧。”

谢青砚像失去灵魂一般点了点头:“也好。”

他踏步去了祠堂,隔绝了外面的喜庆,拿起掸子清扫着祠堂桌案上的灰尘。

也只有这里,才能给他些许安宁。

只是扫过某座烛台时,却无意间触碰到什么。

一间暗格倏地打开,露出里面的手札。

谢青砚一愣,下意识拿了出来。

只是刚打开第一页,他就被震的定在原地。

【建宁二十三年,谢将军病逝,需瞒着谢青砚。】

【建宁二十六年,嫡兄私通外敌,险造成大患,需及时制止揭发。】

【建宁三十年,南方大旱,需及早预防。】

……

【建宁三十二年,成王逆反,需趁早镇压。】

看着这桩桩件件的事情,谢青砚不由屏住了呼吸,连攥着札记的手都在发麻。

安玉棠竟跟他一样,也重生了!

第9章

一切恍然大悟。

谢青砚终于明白,为何安玉棠今生会对他这样冷漠,为何安玉棠会说出‘重来一次’,为何前世的很多事都提前发生。

他垂眸翻着那本手札,心脏闷闷发疼。

前世的一切都在安玉棠的掌控之中,可到后面,写的越来越多的却只有三个字。

聂轻羽。

【前世种种我问心无愧,唯有轻羽,午夜梦回,只剩亏欠。】

愧疚两个字像是巨石压在谢青砚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