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那年她大学录取通知书寄到家中来那天，她爷爷却因癌症选择服农药自杀。

爷爷的灵堂里。

她对着遗照磕到满头是血都没有停下来。

她呆呆愣愣跪坐在灵堂里，亲戚邻居紧紧围住她。

“清念，你爷爷之所以这样，都是为了把钱留给你学习啊，你不要辜负他的心血。”

等人群散去，她看着我说：“堇川，如果我快些长大，如果我有能力，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

所以，谁能告诉我，五年前我该做什么样的决定才是正确的？

那时的我已经被家中父母抛弃，我和慕清念都只是即将毕业的大学生。

哪来的钱去治疗？

难道明知血癌治疗不好，还要让她赌上职业生涯，赌上她的所有去博一个没有未来的可能吗？

良久，我重重叹息一声，没有回答沈眠眠的问题。

人间久悲不成悲，我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

忽然，我又是猛地一阵呕血，血渍在白色的床单上开出一朵一朵妖冶的花。

沈眠眠摁响护士铃，声音嘶哑：“怎么血还是止不住……”

我却摁住她的手，故作轻松道。

“沈医生，就不要想着给我上治疗手段了吧。”

“我可不想要走了，还要那样痛苦地走。”

第10章

沈眠眠忽然哽住。

默了半晌，护士推车进来了，沈眠眠又给我上了一阵吗啡。

“有任何不舒服和我说。”

她也故作轻松：“来了我的地盘，断没有让你不舒服的道理，你说是不是？”

护士换了床单被套，沈眠眠也被叫走了。

阿斌回来时，已经把衣服和洗漱用品都带过来了，他说他哪都不去了，就要陪在我的身边。

他接了温水来替我擦拭身体。

“堇川，我回来时看见慕清念一个人蜷缩在病房外的长椅上，看着也怪可怜的。”

我愣了瞬，旋即又道：“随她吧。”

擦完身体，我又开始看综艺节目，一档美食经营节目中餐厅。

可我却什么都吃不了，什么也不能吃。

这时候，慕清念满脸疲惫地敲门进来。

她说：“裴堇川，这次别乱跑了。我去局里办个请假手续，这段时间就都陪着你。”

我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慕清念就已经转身。

阿斌好半天都没说话，过了会儿，他才开口：“堇川，你要加油好起来，等你好起来我就带你去参加中餐厅的录制好不好？”

“你之前不是总说要吃学校后街那家鸡公煲吗？我带你去吃，去吃特辣的！”

我知道我好不起来了，那份特辣的鸡公煲肯定也吃不上了。

可我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好。”

刚看了半个小时综艺，好不容易有了点困意。

江淮逸带着果篮来了。

他满眼通红地站在病房外。

阿斌看见他却被气得浑身发抖，他把他的果篮扔在门外，冲着他骂：“江淮逸，你们母子两到底要将堇川逼到什么程度？”

“他都已经这样了，他还能走到哪去？你们行行好，让他好好度过最后一段时间不行吗？”

江淮逸愣站在病房外，手足无措，他只是低垂下头，重复道：“对不起……”

我好不容易支开阿斌。

江淮逸坐在他的床边，满脸愧疚。

“堇川哥，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慕清念是你的初恋。”

我默了瞬，道：“你没有对不起我。”

江淮逸苦涩一笑，道：“堇川哥，你知道慕清念当初为什么会和我恋爱吗？”

他没等我回应，就自顾自说了起来。

“其实我和慕清念早在七年前就见过，那时你们还没分手。我被妈下了药强行送去KTV给她赚药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