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取弹。

消毒、麻醉、取弹,缝合包扎完毕医护撤离,全程近乎半小时,床上的人始终没醒过一回。

血腥味混杂着药味漂浮空气中,麻醉的劲儿还未消下,胸口处已经泛起密麻的痛,男人伸手捻起消毒盘中的子弹头,上面嵌着浓稠未撇净的血。

这把黑色维克多手枪最佳射程为100以内的近距离击杀,配备的“钝头蝮蛇”9X21mm的弹口,其杀伤力能够穿透防护防弹背心,甚至在特定情况下可瘫痪车辆及轻型装甲车。

而能撑到现在也并非他命大,除去个人体力条件,还有肩口那恰到好处没摘下的装备,子弹虽穿击透彻,可阻碍的防具给了缓冲,大大消减了威力,导致子弹卡在肉中,并未伤及要害。

有趣的是,那把枪是谁给她的,又或者说,其实是有备而来,一切昭著,他何尝不清楚。

脚步声走近,贺聿生靠坐在床边,目光寸寸往下打量,白净漂亮的脸蛋上很是平静,全然找不出半点谎言的迹象。

绘子其实很早就醒了,从那几个医护帮她检查时,她就已经暗暗感知动静,没睁眼也纯粹是不想应付这魔鬼,不过显然现在不行。

忽地,绘子感觉脸上一热,没有手掌和指间的粗粝触感,诡异的轻盈温润。

他在吻她。

从唇角到脸颊再到耳畔,最后落在阖上的眼皮处,吻很绵很细,像在品味什么珍宝佳肴,缠绵地同情人纠缠不休。

渐渐地,呼吸声带喘,滚烫的气息吐在脸上,绘子有些受不了,没等她漏出马脚,门外敲击声响起,她感受到凑在面前的俊脸呼吸失了分寸,只两秒,热息散开。

脚步声由近到远,咔哒一声,门关上,绘子这才睁眼。

刚清醒过来人还有些迷瞪,摇头醒了醒神,女孩走下床塌,腿心的不适感传来,动作一个不稳,险些脚软跪在地上。

好在眼疾手快扶住柜子才幸免于难,吸了吸鼻子,绘子平复下情绪,冷静过后,脑袋思路也清晰得多。

室内沉闷,她伸手撩起帘子探视窗外景色,远处几架军机似乎刚执行完什么任务,熄了火幽幽溜回库中,看完,绘子拢回思绪,往向室内那一面镜子扬起抹笑,做下了与魔鬼的交易。

*

总会议室。

恩蒙、翁邪在空袭、地面扫荡任务彻底占领万海地区后,来不及庆祝胜利的消息,忙不停便赶回总基地汇报情况,这次炮火几乎轰平整座莱魂山,不仅持续20分钟的战机空袭占领制空权,参战的佤联军旅连队也将装甲车开进山地,同样无差别轰炸打击,可谓目光所及之处皆为死寂,应了贺聿生那句寸草不生。

门开,会议室里的人立马站起身,“老大。”

在看见贺聿生肩膀处的不对劲时,恩蒙一愣,愣的不只有他,翁邪也没预料到贺聿生会受伤,按道理来说这种任务对老大来说热个身还差不多,怎么会搞成这样。

“老大,你的肩膀。”恩蒙一指,直问出。

贺聿生摆手,示意没事,走到会议室的软皮沙发上,敲了敲桌,会议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