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章:此后百年,就是他了

人死得急,一应事都没做好准备,失了心神的李父骑马下山匆匆去找族长,问他儿这丧事该如何办。

一听人死在了山上,族长当即叫人去村西头李父家里设好灵堂,又让人去请阴阳先生来。落叶归根,丧事得办在村里。

李父带着族里壮年拉着板车上山,将身子已经有些硬了的尸体拉回了山下家里,走时让李铮宁真他俩一起下去。

傍晚,来帮忙的人走了。

灵堂设在了堂屋,外头搭了个棚子,李父李母二人坐在灯火通明的院子里商量后事如何操办,李铮站在东屋门口听,宁真在他后头坐着。

死后得在家里停灵七天,因着李长远没有子嗣,唯有一个媳妇,第一夜只能由宁真来守。

李铮当即反对:“不行。”

老两口齐齐看他。

“与宁真成亲的是我,他是我媳妇儿,我如今健在,他替哪个守灵?”

李母当他开玩笑,苍白着脸道:“那时是你代替你兄长拜堂成的亲,不做数的。”

李铮挑眉:“可婚书作数啊,我已与他结契,律法上说得清清楚楚,毁坏他人婚姻者,杖五十拘三月罚三百纹银。”

“你……”李父瞠目结舌,“你是如何与他结的契?”

李铮讥笑道:“你们若是给他落籍,也轮不到我了,不知你们娶人进门却拖着户籍不落是何居心,莫不是还想给李长远娶女人生孩子,将宁真用完便丢吧?”

一开始确实是这样想的,可看到大儿子情况好转后,李母改了想法,决定还是让宁真做正房,他性子好,旺长远。

想到长远死前还不停跟她说夜里常听到淫声,李母还不信,觉得长远污蔑人,没成想竟是真的。

李母红了眼睛斥责道:“不要脸的东西,你与你嫂子通奸多久了?”

“我与宁真步步皆是在老天眼下走的,迎亲拜天地拜父母掀盖头喝合卺酒,哪一样不是按着规矩来?”李铮咄咄逼人,“再早一些说,你们用我娶媳妇的钱找媒人,让我跟新媳妇拜堂成亲,这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李父怒喝道:“欠条呢,拿出来!”

李母忙不迭去屋里寻找,李铮叫住她:“我那份已经烧了。四十五两,我知道你们拿不出来,李长远就算再多活些日子也还不起。这钱既回不来,我便不要了,就当是我给岳父岳母的礼金,媳妇是我的,钱是媳妇他父母的。两不相欠,你们有什么不满意?”

李母气愤道:“你这话说的,就没你大哥的事了?媳妇是给他娶的!长远一开始便说从他嫁进来时你俩便开始偷情,我原不信,不曾想是我冤枉了长远。”

说着她便落下悔泪,肝胆欲碎道:“你俩从一成亲便夜夜苟合,可是真的?!”

“何来苟合一说?”宁真掰开李铮挡住门的手,从他背后出来,眉眼冷淡,声量不大却毫不犹豫道:“我只知道成亲时与我拜过天地的,去县衙结过契的才是我郎君。”

“你们偏宠、偏听、偏信,轻视小儿子二十年,竟还要抢他娶媳妇的钱,如今钱没了媳妇娶到了,你们在恼怒什么?李长远是你们的好儿子,李铮就不是了?”

宁真动怒道:“都是一样的爹娘,凭什么一个受尽宠爱,一个刚到二十便被逼的出户,见天儿给钱却一碗鸡汤都不给喝,你们只说李铮不和家里亲、混子,怎么没想过是你们的一举一动将他赶出这个家的?”

“闭嘴!”李父大发雷霆,将桌子拍得震天响:“我们李家容不得你一个外人说道!”

李铮上前一步:“我与你们早已不是一个李家,他入了我的户薄便是我唯一的家人,我媳妇儿要给我争口气,凭什么不让他开口?”

李父气得大喘气:“你大哥尸骨未寒,你竟要与我们分家?!”

“早该分了,”李铮道:“自你们要将我迁出家里户薄那日开始,我们就是两家人,两家人不说一家话,这灵不该真哥儿守。尸骨未寒又怎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