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远说给真哥儿的污言秽语我记得清清楚楚,有种他便爬上来找我,这帐我还没跟他算完呢。”
他冷笑一声:“宁真变成我媳妇儿,他倒是觉得刺激,兴许比你们还举双手赞成。死前听了一夜我们的夫妻夜话,泄了那么多精不算,竟还兴奋到尿了。你们嘴里高贵的读书人,居然死在淫欲之上,谁听了不会笑掉大牙。”
李父李母俱是铁青着脸哑巴了,村里人都在问长远是怎么死的,他们抹去一些事实,只说病狠了天一凉受了冻便去了。
“如方才真哥儿说的,是你们亲手将我推出的这个家,丧葬嫁娶,以前我不管,以后也不会管,我既已出户,两家人也没什么来往的必要。现下知会你们一声,明儿吊丧我们就不来了,迁居忙得很,等回头吃席,我让人送一吊钱回来。”
李铮面上无甚表情:“往后逢年过节的也不回了,只托人给二老带些银钱。若是不想要这钱,我们去衙门里做个公证,彻底将我逐出李家村,我李铮跟你李家再无关系,此后我定一文钱都不给。”
老两口对视一眼,本朝律法里不得无故拒绝赡养爹娘,除非双方做公证签了断绝关系的文书,不过他二人已老了,李父能去矿上挣多久的工钱?大儿子刚死,尸骨还在灵堂里停着,小儿子又要带着媳妇儿分家走,年过半百,膝下无子无孙,没了这钱供养,他俩还有多少年活头?
寂静半晌后,李铮牵着宁真的手,冷着脸道:“若无甚么话可说,我俩这便回山上收拾东西了。”
话音落,李铮也不等他俩回应,低头对宁真轻声说:“走,拿东西去。”
老两口不吭声,显然心里是想要钱,若非如此早便拦着了。
“嗯,走。”
宁真握紧那只粗糙温暖的手,跟上他的脚步。
二人趟夜前行,有月光洒下照得地面发白,如提了灯笼一般明亮,他们大步走着,渐渐的将李家两站一躺的三口甩在身后。
昨日托人问的房,今日便来人给李铮递了消息,说临阳城恰好有人不干铺子生意了,要租要卖都可以,只是店家出得急,让李铮赶紧进城里看看铺面如何,合适便定下了。
李铮与宁真商量之后决定直接拿上家当去镇上住一夜,明日花上几两银子提前办了户帖,过午之前拿到户帖即可进城。
便是铺面定不下来也无大碍,住两天客栈也费不了什么钱。
李铮找村里朋友借两天马,介绍给人认识他结契的郎君,朋友说他不够意思,成完亲才知会,下回可得找他喝回大酒。
闻言李铮看了看宁真,似是看他的意思,朋友调笑怎的一成亲就变成妻管严了,又喊了宁真一声嫂子,问让不让他铮哥去喝酒。
宁真偷偷拧了一把李铮的后腰,红着脸说他又没拦过,李铮这才笑道是他愿意被管着,朋友大呼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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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房子不远,附近很少有大型野兽出没,李铮从小跑马,如今已是个好手,很快便稳当当到了山中小院。
他俩拿出早便收拾好的行装,宁真的玉簪子、荷包、聘书婚书,还有剩下没吃完的喜糖果子,李铮雕玉的家伙什、散碎玉料,磨玉的转盘太重,回头托人上山来拿便是,当然,口袋里还悄悄塞了被蹂躏得不成样子的红色小衣,其余东西一应全部带走了。
山中月色朦胧,李铮将门落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