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气得浑身发抖,举起拐杖,颤抖着指向他,声音里充满了绝望与悔恨。

“畜生!真是个畜生!我真是收养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他作势又要拿拐杖打下去,可这一次,被戳到“养子”这个最敏感痛处的季淮安,彻底癫狂了。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总是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此刻布满了血丝,面目狰狞地大骂。

“你个老不死的!一分钱都不肯给我,现在还想坏我的好事!”

话音未落,他猛地站起身,狠狠地朝季老爷子推了过去。

年迈的老人哪经得住他这样用尽全力的冲撞,整个人踉跄着向后倒去。

在一声沉闷的撞击声中,他的后脑重重地磕在了宴会厅大理石餐桌的尖角上。

事情发生得太快众人来不及阻止。

季清许的父亲冲上去大喊:“爸!”

季老爷子在他怀中双眼圆睁,瞳孔涣散,身体软软地滑倒在地,彻底没了呼吸。

“啊!”

短暂的死寂后,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这栋豪宅的夜空,宴会厅彻底陷入了恐慌和混乱。

季家的旁支亲戚们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老人,又看看那个满手鲜血、状若疯魔的季淮安,新仇旧恨一并涌上心头。

“打死这个畜生!”

“杀人犯!”

他们怒吼着,像一群被激怒的野兽,不顾一切地冲上去,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季淮安的身上。

然而,就在这时流产、身体虚弱到极点的季清许,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拖着流血的身体,像一条疯狗一样扑了上去。

她张开双臂,用自己残破的身躯死死地护住了那个害死她爷爷的男人。

她哭喊着,哀求着,用最卑微的姿态,保护着她所谓的“爱情”。

围殴的人群停下了拳头。

他们可以对一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下死手,却无法对一个刚刚流产的女人动手。

就这么一瞬间的犹豫,季清许已经护着鼻青脸肿的季淮安,连滚带爬地逃出了所有人的包围圈。

一场盛大的寿宴,最终以一场可笑的闹剧和一场血腥的悲剧收场。

我和姜知意站在角落,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季家一位看起来颇有分量的主事人走到我们面前,他深深地鞠了一躬,姿态卑微到了极点,恳求我们不要将今晚的家族丑闻宣扬出去。

我看着他,提出了我唯一的要求。

“我和季清许的婚姻,从法律到事实,必须被证明从未存在过。”

“对外,就说我们早已和平分手,今晚我只是以前辈的身份,来为老爷子祝寿。”

第9章

为了保全季家最后的颜面,他们忙不迭地答应下来,几乎是逃也似的,将我们这两尊“瘟神”恭敬地送出了大门。

坐上车,隔绝了身后所有的肮脏与混乱,姜知意紧紧地抓住了我的手,她的手心干燥又温暖。

她看着我,眼睛在夜色中亮得惊人,几乎是脱口而出:“走,去民政局!”

我看着她眼中的急切和期盼,心中一暖,却故意摇了摇头,说:“不去。”

她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下一秒,那双明亮的眼睛里迅速蓄满了水汽,她猛地甩开我的手,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控诉。

“陆星澜!你只是利用我是不是!现在大仇得报,就要把我一脚踢开了?!”

看着她这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我再也忍不住,心疼地把她揽进怀里,捧起她的脸,用指腹温柔地为她擦去眼角的泪珠。

“傻瓜,”我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我还没求婚呢,所以不去。”

姜知意愣住了,泪水还挂在长长的睫毛上,像两颗晶莹的钻石。

她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我话里的意思。

几秒后,她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