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令他的尿道始终处于微微扩张的状态,细小的水流从撑开的尿道中流出来,淋漓而下。
无论朱畹晚下身怎么用力,也无法将尿道闭上,只能时时处于失禁的状态。
朱畹晚这段时间还没有正常地进食和饮水,从尿道中流出的液体也是刚刚灌进去的,并不脏,但处于这样一种失禁的情况下,他总觉得空气中有一股排泄物的骚臭味。
他似乎被人遗忘了,没有人再进来给他喂食物或者水。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往他膀胱里注水,注得越来越多。他的腹部肿得像一个球,一移动,就能听见“咣当咣当”水流晃荡的声音。腹内满腔的液体无处可去,互相激荡,朱畹晚恶心欲呕,那些水似乎下一刻就要从他嘴里喷出来了,一想到那些液体是他膀胱里的尿液,朱畹晚觉得连胃里都在涌酸水。
他的身体变得很沉重,为了好受一点,他在墙角坐下,小心伸展自己的双脚,唯恐压迫到自己的肚子。
尿道里泛起一阵阵细密的快感,每次液体摩擦过尿道,就好像有一条细小的电流在尿道中流窜,尿道里每一寸被电流拂过的软肉,微微颤栗着。他的尿道,长时间充斥着一股酸酸麻麻的感觉。这也是楼忘冷的杰作,在那次催眠后,朱畹晚就察觉自己身体的变态,他能从排泄这种事情中品尝到极致的快感。排泄和射精不一样,射精只是片刻,而排泄的时间很长,人的身体长时间被快感浸淫,等快感停下时,就会觉得格外的空虚,这种空虚有时候会逼迫人做一些清醒时不愿意做的事,比如,通过频繁的喝水或者从外部注入的方式继续制造排泄,重新找回排泄时的快感。
尿液淅淅沥沥流下来,在地上积了一滩,所幸这时候肚子小了不少,朱畹晚挪动起来没那么艰难,他换到另一片干燥的地方。
饥饿和干渴的感觉并不陌生,他不久前才体会过,可依旧难忍。无论是欲望还是吃喝拉撒,人很难和生理抗争。长时间没有进食和喝水,朱畹晚头晕、乏力,并且感到自己逐渐变得焦虑、易怒。但他竭力保持平静,知道那样只会让体力流失得更快。
禁闭室密不透风,液体蒸发速度远远及不上膀胱内液体排出的速度,不知到了第几天,禁闭室内已经没有一块干燥的地方。朱畹晚蜷缩在一滩尿液中,觉得自己完全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动物,或者是云琛所说的“废品”。为了抵抗这种虚无感,他开始回忆,竭力打捞起生命中那些闪光的碎片,那些能让他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人的记忆。
他小时候就喜欢看戏,每逢春节或者一些重大节日的时候,就会有戏剧班子来他们那个小镇来唱戏,他经常被那些剧情吸引。他听不懂,不过父亲会给他讲剧情。后来,小镇有了录像厅,他就把所有的零花钱都花在录像厅上,看各种各样的电影,中国的,外国的,黑白的,彩色的。剧中的人物让他哭,让他笑,他也想成为那个让别人哭让别人笑的人。
转折点在高一。高一那年的文艺联欢会,爱好戏剧的老师准备让他们排一部戏,还请了自己当演员的朋友过来指导。剧中有一个女性角色,和自己的继子纠缠不清,直至悲惨地死去。小镇闭塞,人们习惯了道德审判,那个女性角色,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没有女孩子愿意演那个角色。老师的那位朋友很生气,他觉得那个女人是剧中最鲜活最具有抗争精神的一个角色,如果没人肯演,那戏也不必排了。朱畹晚实在想演戏,最后自告奋勇,说自己愿意去演那个角色。那时他还没完全长开,面容介于男性和女性之间,有一种郁热而倔强的气质,指导老师看了他几眼,也就同意了。没想到这出戏在学校获得了巨大的成功,他也在排戏的过程中,喜欢上了那个角色,觉得她真是顶顶可爱的一个人。
老师的朋友觉得他有天赋,说可以指导他,到时候他可以去考电影学院,以后当一名演员。父亲却不同意他走这条路,后来,他和父亲吵架,他离家出走,淋了一场大雨,高烧昏迷,错过了艺考。他觉得父亲毁了他的梦想,老师的朋友告诉他,只是一年而已,短暂的一年在漫长的人生中不算什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