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并非毫无预兆。

要个链接的事，在手机上说一声就可以了，这会儿才十点钟，姜清肯定还没睡。可顾以凝偏偏没有选择这个最便捷的方式，而是下床穿鞋，敲响了姜清的卧室门。

咚咚咚，三声。

指节砸得有点疼。

两人都没有锁卧室门的习惯，因此听见姜清回应后，顾以凝握着门把的手往下压。

一阵轻微的机械声响后，锁舌缩了回去，卧室门往里推开。

姜清靠在床头坐，腰部以下盖了一张夏凉被，手机微白的光映在脸上，轮廓深邃，仰头看向顾以凝：“嗯？你怎么了？”

顾以凝下意识把门关上，往窗户边走，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在姜清的唇上。

嘴唇没有刚亲完时候红润了，透着一股干净的、平淡的白。

和她给人的整体印象一样。

“嗯，就是有些事找你。”说了句废话，她在床边坐下，隔着一层薄薄的被子，紧挨着姜清的腿。

明明要个链接也不算什么羞耻的事，顾以凝却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你还没睡，在干嘛呀？”

姜清眨了眨眼睛：“在看班级群消息，班委发了一个文件。”

顾以凝不敢看她，只是盯着床头柜上的小雕塑看，“哦哦。”

是个小海豚，还是过年的时候两人在街上套圈圈中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姜清歪头看她。

从进门后走进来到现在，顾以凝的一举一动都透着怪异。

住的地方楼层并不高，一两声狗叫从窗外传来，顾以凝不满地撇了撇嘴：“哪儿来的狗？真没素质。”

姜清没忍住笑了一声，“你这是怪狗没素质？”

顾以凝视线飘向墙面，嘴唇抿成一条线。

肩膀冷不丁被人拍了一下，她听见姜清问：“顾以凝，你到底要干嘛？”

要干嘛？

呼。

顾以凝也不知道自己要干嘛。

应该是来要音声链接的吧？

“你听的那个音声，真的助眠吗？”

她微微侧过脸，吐出一口气，“清清，我睡不着。”

闻言，姜清低头看了下手机，“可是你平时这个点也没睡。”

顾以凝本来就是个精力充沛的夜猫子，上了大学后更是习惯性熬夜，十点过没睡着，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不是。”

姜清的气息飘过来，顾以凝大脑又开始混乱，语言系统将近崩溃，来不及多加思索，遮遮掩掩的心思直白地说了出去：

“清清，我们再试一次吧。”

第 92 章

“清清, 我们再试一次吧。”

顾以凝听到自己这么说。

垂在腿上的双手不自觉揪着睡裙，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顾以凝忙不迭改口：“嗯, 不是, 我是说那个, 嗯, 你有没有那个音声的链接？”

声音越来越小，顾以凝的身体微微蜷缩起来，反倒显得欲盖弥彰。

视线依旧不敢落在姜清身上, 余光连她的衣角也不敢触碰, 顾以凝感觉自己好像一头牛, 重重地喘气，滚烫的气息从鼻子里腾腾冲出。

连着脸颊也开始滚烫。

言不由衷的感觉并不好受，她抿着唇，偷偷斜睨了姜清一眼。

十九岁的女孩心思都写在脸上，尤其顾以凝在姜清面前并不会隐瞒情绪, 那句“试一次”的颤音，结结巴巴的“音声”借口”她真正想做什么，对于姜清来说实在太好猜了。

可是不能再继续了。

顾以凝对感情的事总是很迟钝, 那个吻带来的新奇感受让她短暂地陷入情欲里，一时乱了方寸, 以至于忘了两人的身份。

她总是忠于自己的直观感受, 尤其是当下的感受，风风火火的一惯步调, 和她活泼开朗的性格极为相衬。

受那个吻带来的余韵影响, 她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