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还在万安寺吗？怎么怎么突然回来了？

姜清只记得很困，身体很沉，好像睡了过去。

身旁传来浅浅的呼吸声。

她偏头往旁边看去，脸颊贴在枕头上，猝不及防对上一双熟悉又漂亮的眼睛，“现在几点了？”

窗帘拉得死死的，她又没摸到手机，实在分辨不出时间。

长睫毛缓缓清扫黯淡的光芒，顾以凝抿着唇不说话，只是望着她。

姜清总觉得有点奇怪。

看了会儿才发现顾以凝的视线并未聚焦，似乎是在看着她发呆，陷入了某种情绪中。

估计是睡了很久，姜清脑袋有些昏沉沉地，她撑着床坐起来，借着微弱的灯光看向昏暗的周围总觉得，似曾相识。

她拍了拍床，试图把发呆的顾以凝唤醒，“这是哪儿？杨蕾和紫汐呢？我是太累了还是过敏晕倒了？你把我背下山的？”

她的问题有点多。

一连串的疑问说出口，姜清偏头看向顾以凝，发现顾以凝还是愣愣的，睁着一双大眼睛发呆，并不理睬她。

怎么又下雨了。

姜清听见雨滴敲打在窗户上的细碎声响。

“顾以凝。”姜清大声叫她，“你说说话。”

再不说话我要生气了。

“清清。”似是听见她的心声，顾以凝终于应了一声。

小夜灯的光实在昏暗，姜清只能瞧见她模糊的轮廓和黑压压的脸，于是伸手越过顾以凝上方，试图把光调亮一点。

微凉的指腹落在小夜灯的触摸感应开关处，摸了半天，光线依旧没什么变化。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以凝，小夜灯好像坏了。”

她坐回原位。

朦胧昏昧里，似有一团浓稠的黑暗压下来，压着姜清低头，视线落在腿边，落在顾以凝模糊的脸部轮廓上。

那声“清清”一如既往无人回应。

顾以凝笑了一声，像是呛了一下，昏暗的灯光下滚烫的眼泪反光异常清晰，沿着干涸的泪痕继续滑落。

“顾以凝，你”姜清慌张地俯下身，伸手给她擦眼泪，“怎么突然哭起来了？没事，没事，我在的，我在你身边”

声音忽然顿住，姜清喉咙似被什么卡住，眼睁睁看着手穿过了顾以凝的身体。

就像穿过了一团虚无的空气。

她什么感觉也没有，顾以凝也什么反应也没有。

她吓得往回缩手。

可可能是刚睡醒，眼花了。

窗外传来雨噼里啪啦的声音。

喉咙酸涩反胃，顾以凝蜷起膝盖，抱着双腿缩成一团，埋头失声。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哭得这样伤心，姜清想要抬手摸摸她的头，双手颤抖着缓慢落下。

如同上一次一样，双手从顾以凝的身体里穿过，落回了姜清两侧。

还是说是梦？

窸窸窣窣的雨声伴随着压抑的抽咽钻进耳朵，顺着耳道进入血液循环，爬进大脑，爬进心脏，顾以凝蓦地抖了抖身体，心脏抽搐着疼。

身上只盖了一条毯子，春日的夜晚还是很凉，丝丝缕缕的凉意爬上身体，顾以凝全身是汗，头发湿哒哒地黏着皮肤。

好半晌，口干舌燥到了难以忍受的地步，她几乎快要呕出来，起身开灯，捂着嘴冲出了卧室。

头顶的灯光把卧室照亮一瞬，姜清眼皮被刺得酸痛，她来不及抬手遮挡，眼中场景黑了一秒，又慢慢恢复。

终于得以看清她在什么地方。

白色的天花板干净利落，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单，连床边的衣柜也透着一股湿冷的白，晃得姜清眼睛疼。

她猛地眨了眨眼，视线环绕一周，扫过卧室里的布置，总有一种不适感，直到目光落在那盏蓝色的小夜灯上，姜清后知后觉这是她的房间。

准确来说，是上一世，她工作后在安和租的房子。

卫生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