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凝好像听不见她的声音，也触碰不到她的身体。

姜清心乱如麻，搞不清楚状况，像只无头苍蝇似的往冰凉的瓷砖上撞了撞。

她的头嵌进瓷砖里，却没有任何痛感。把头拿出来，瓷砖完好如初。

脚边的影子挪开，顾以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姜清见她精神不太好，虽然什么也做不了，但还是紧紧跟在她身后。

两人经过洗漱台的镜子时，鬼使神差地，姜清往镜子里望了一眼当即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抬手去抓顾以凝。

手从顾以凝的身体穿过，姜清险些摔在地上。

镜子里只有顾以凝的像。

没有她的。

余悸未消，姜清快步跟上顾以凝，跟着她进了卧室，跟着她躺在床上。

顾以凝关了灯，只留一盏虚弱的小夜灯，她却没躺下，只是坐在床上看手机。

“顾以凝，关灯玩手机对眼睛不好。”知道她听不见，姜清还是提醒了，与此同时凑到顾以凝身边，贴着顾以凝的脸颊往发亮的手机屏幕上看。

顾以凝只在手机桌面上停留了几秒。

姜清却看清了桌面小组件上显示的时间。

【2029年4月29日，周日，小雨，凌晨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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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雨声忽然消失不见，姜清什么也听不见。

2029年4月，29日？

瞳孔焦距模糊，小夜灯的光晃动起来，眼前的世界猛烈摇曳，姜清扶着床铺，张着嘴大口呼吸。

怎么会是2029年呢？

她和顾以凝不是还在上大学吗？张紫汐和杨蕾也在上大学

4月

嘴里无声的含着这两个字，姜清捏了捏额头，努力从记忆里翻找什么。

黏腻的雨声逐渐恢复，顾以凝的呼吸同步在耳畔。

姜清想起来了，4月22日，是她出事的那天。

今天是4月29号，所以是她的头七。

想到镜子里的画面，姜清忽然惊慌起来，所以她是鬼么？

她忽然混乱起来，分不清现在是梦还是现实。

现在是梦吗？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具体，为什么梦的细节这么真实？

可如果现在是现实，难道重生后才是一场梦吗？

她根本没重生，一切都是她死前的大梦一场，顾以凝没有爱上她，周雪宁没有靠近她姜清紧紧皱着眉，想要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挤出脑海。

她弄不懂现在是什么情况，头疼得厉害，烦躁得抬手拍了怕床铺。

大脑里的混乱想法在下一秒被清空。

手腕上传来明显的疼痛感，姜清垂眸，目光落在左手手腕上。

缓缓抬起手，她对着光看了看，再三确认是那串琉璃香灰手串。

捏了捏。

能感受到圆润的琉璃珠子陷入指腹，抵着指骨，有点疼。

是真的。

所以重生也是真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被送来了这里。

姜清想起她进万安寺后异常的困倦，或许是这件事的预兆。

小夜灯的光又暗了一个度，许久没充电，那点光摇摇欲坠，几乎要灭了。

外面的雨声吵得要死。

顾以凝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布满血丝的眼睛挤开眼皮，混沌的视线落在空落落的天花板上。

房间里的最后一丝光亮骤然熄灭。

昏暗在天花板如浪翻涌，绝望铺天盖地落下。脑袋昏昏沉沉，顾以凝被压得喘不过气，像雨夜里游上水面的鱼，张大着嘴，拼命地汲取着周围冰冷潮湿的空气。

不知过了多久，枕头一层一层被润湿。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顾以凝看着天花板，似有无数根针在心口密密麻麻地扎着，她痛到呼吸都算奢侈，几欲窒息。

酸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