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雪宁和房间和顾以凝的房间挨得很近,布置简单,房间整体色调是冷白色和灰色。

床边的柜子上放了一个瓷白花瓶,花瓶里放了一支向日葵,花似乎是放了很久,水分蒸发,已然变成了一朵干花。

把照片的小夜灯放在一旁的桌几上,周雪宁脱下外套,换了鞋,有些疲倦地翻开药箱,接了一杯水吃药。

两指捏着照片一角,周雪宁眨了眨眼,不太清明的视线望向照片里的女孩。

快两年了。

时间过得真快。

把照片和小夜灯收进最底层的抽屉,周雪宁揉了揉沉重的头,拖鞋钻进被子里。

姜清弯着腰站在床边,俯身观察周雪宁。

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床上的女人紧闭双眼,微微皱眉。

姜清没怎么见过周雪宁这样脆弱的模样。

前世和周雪宁的每一次见面,女人总是强大、完美、无懈可击,她总是含着浅浅的笑,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气,轻而易举地把姜清辛辛苦苦搭建的保护壳击毁。

姜清怨她、讨厌她、恨她,但其实还是最怕她。

怕她投过来的温柔目光,明明知道是假意,姜清却有一瞬间沉溺其中;怕她失望的表情和严厉的神色,明明她没什么立场对自己失望和严厉。

但其实更怕的还是她这副脆弱的模样。

弄得姜清不知道如何是好。

只能僵硬着动作,就这样近距离地,静静地看着她。

“周雪宁。”姜清忽然低声叫了她的名字,那些年积累的怨与恕、爱与憎,一股脑随着这个名字从喉咙涌出,熏得姜清眼睛发涩,“你也会想我吗?”

周雪宁听不见。

房间里很安静,窗外传来雪折树枝的声音。

姜清知道周雪宁听不见,就是知道听不见,她才敢这样问的。

床上那人动了一下,被子和衣服窸窣摩擦的声音惊醒姜清。

她连忙直起腰。

床上的周雪宁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紧皱着,长睫毛被眼皮和下眼睑挤压,往上翘出半截,没几秒,眼皮忽然泄了力。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周雪宁睁开眼睛。

掀开被子下床,周雪宁捂着嘴,急匆匆穿上拖鞋往卫生间跑去。

姜清跟在周雪宁身后,也跟着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外侧是一个洗漱台,里面是马桶和洗澡的地方,由一扇推拉玻璃门隔开。

周雪宁正弯腰扶着马桶呕吐。

难道不只是感冒,还吃坏肚子了?

她很想劝周雪宁让医生来看看,顾家的家庭医生不是很方便吗?总比周雪宁一个人躺着睡觉好吧。

姜清站在玻璃门外,听见周雪宁吐了好几下,正大口大口地喘气,然后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她在叫医生过来。

姜清松了口气,身体微微偏着,余光掠过洗漱台前的镜子,紧接着往洗漱台方向走了几步。

镜子里还是没有自己的镜像。

姜清孤独地站在镜子前,双眸低垂。

她不知道还要被困在这里多久。

这里的时间和外面真实的时间流动一样吗?她是在万安寺睡着了还是消失了?顾以凝给她买红牛回来还能看见她吗?

下意识盘着手腕上的琉璃香灰手串,姜清兀自出神,并未注意里侧周雪宁的动静。

直到温热的呼吸猝不及防扫在后颈,姜清吓得一激灵,转身捂着脖子往后缩了缩,脸色苍白的周雪宁蓦然出现在眼前。

周雪宁不说话,只是快速往前走了几步,姜清也往后退了几步,洗漱台前的空间并不大,她几乎要被周雪宁困住随即想起来,她现在似乎是阿飘。

是可以嵌进洗漱台里的。

姜清往后退了两步,直接嵌进镜子里。

周雪宁拧开水龙头,洗手,漱口,洗脸。

把东西吐出来后她好像没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