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怪不得众妃嫔兵行险招,实在是裴越这个皇帝当得,有些过分称职了。

大选已逾半月,他除了第一天翻了程美人的牌子,后面再也没翻过牌子。每天不是歇在太极宫,就是宿在凤仪宫。

最开始偷偷看程美人笑话的众妃都傻眼了程美人再不济,也被翻过一次牌子,她们可是连陛下的面都碰不着呀!

昨日请安时,便有人按捺不住,委婉地暗示了郗则韶一通,希望她这个后宫之主能‘有所作为’。

郗则韶表示爱莫能助。

小皇帝最近确实是忙,又是在准备恩科事宜,北方鞑子又有异动,内阁辅臣几乎日日进出紫宸殿,忙得不可开交。

这个时候让她去劝裴越雨露均沾?

她好歹是郗首辅的孙女,轻重缓急还是分得清的。再者,郗则韶可不认为自己能够左右裴越的想法,说了也不过是平白惹他厌烦罢了。

但这些话,她自然是不能对关系浅薄的后妃们解释,因此面对郗皇后的‘不为所动’,虽然不敢明面上如何,私下,众人却是颇有微词。

皇后靠不住,皇帝不翻牌,她们能怎么办?进宫以后连天子的面都见不到,当真是来宫中蹉跎岁月的?

自然不是,因而当宋才人的险棋得‘胜’之时,众人纷纷效仿,一时间,你往紫宸殿送碗汤,她去紫宸殿送碟点心,各宫的美人娘子仿佛是要踏平紫宸殿的台阶。

唯有三人按兵不动,一如往昔。除了知晓裴越性情的郗则韶,便只有程美人与胡美人。

见状,郗则韶忍不住悄悄同挽星、撷月感叹:“一个个的,长得挺漂亮,怎么都是些绣花枕头……”

“什么枕头?”

说曹操,曹操到。

一袭靛青色圆领长袍的少年揉着眼睛,撩帘而入。

他素来神采飞扬的凤目难得显露出倦色,饱满的卧蚕透着淡淡的青紫。

“我想让撷月帮我绣副枕巾,正在商量花样呢。”郗则韶脸不红气不喘地随口接话道,她打量了一眼裴越的神情,试探着开口:“陛下您怎么……”

一顿,想了想,又换了个说法:“您不会一夜没睡吧?”

少年淡淡地“嗯”了一声。

“军情紧急,诸位爱卿又各执一词,自然花得时间长了些。”

闻言,郗则韶的小心肝微微一颤。

这这这,这种话真的是我能听的么?

裴越瞥了她一眼,仿佛勘破了郗则韶的想法。

“算不得什么秘闻,皇后是郗首辅的孙女,胸中自由沟壑,这些个事宜,听听也不打紧。”

郗则韶皮笑肉不笑地朝他扬了扬嘴角。心想,国家大事,费心又费力,你想说我还不想听呢!

不过耳朵却十分自觉地竖了起来:“北方的军情……很紧迫?”

裴越闻言并没有给予肯定地答复,只道:“太宗皇帝在位二十多年,征战四方,把大梁北方、西方的诸部落都打服了,倾一朝之力,换得近四十年的边境安宁,再无战事。”

郗则韶默然。

太宗皇帝作为“马背上的天子”,一生征战,文治武功,实令后人高山仰止。

不过……郗则韶听懂了裴越的弦外之音。距离太宗的赫赫威名,已经过去四十年了。

北方的鞑子各部经历了四十年的休养生息,又恰逢的大梁主少国疑,想必正值壮年的郁久闾宏禄可汗也对南方草盛牛羊肥的汉家之地虎视眈眈吧?

[久等,等会还有一章,还在写]

第044章 | 0044 第44章 裴越故意给她出难题!

“皇后可知如今北境的兵力分布?”

郗则韶略微迟疑,对上少年那双略带疲惫、却十分平静的眼眸,犹豫着开口 ? :“如今北方的边境军队是由太宗朝的中央军五大营整改而来,分散到九边重镇,由三位总督分别总领,英国公领东军、百里大将军领北军、卫国公世子领西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