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跪了下来,恳求道:“爷,您可怜可怜姨娘吧,她真的不曾装病,刚刚定是被您的冷脸吓到了,才心寒退缩,真是奴婢胡乱攀咬的她,您就算要赶她走,也该让她养好身体不是?”

李徵回头看了雯儿一眼,她了无生机地躺在地上,额前满是血,雪腮上也挂着泪珠,瞧着好不可怜。

她终究跟了他七年,为老太太试药也是真的,李徵刚刚的话虽狠,实际上是为了试探她,真让她去死,他多少有些狠不下心。

他薄唇微抿,??康明道:“先让大夫为她诊治一下。”

他从梅苑出来后,就去了锦悦轩。

室内,郑菲凌正在陪康儿钓鱼,自打在行宫玩过钓鱼后,康儿就??钓鱼有些念念不忘,郑菲凌给他做了一个小鱼钩,又让丫鬟编了一些假小鱼,让他钓着玩。

她就坐在康儿身后,一头乌发半绾,身上是雪青色夹袄和乳白色百褶裙,颜色素雅稳重,却掩不住她倾国之姿,出嫁几年,她身上既有少女的清纯,又有成□□人的妩媚,只是静静往那儿一坐,一颦一笑,都引人瞩目。

李徵心口微微有些发热,一时竟没敢靠近。

恰好康明又走了过来,低声道:“爷,老爷让您过去一趟。”

李徵来到前院时,他的父亲李宏正在作画,李宏如今在礼部当值,较为清闲,他也不似老爷子一心扑在政务上,时常作画逗鸟,好不悠闲,梅苑动静这么大,自然惊动了他。

他将李徵喊来后,先简单询问了一下雯儿的情况,才道:“才刚发卖一个姨娘,难不成又要发卖一个?人都有犯糊涂的时候,就算她真生了挑拨离间的心思,好好惩治一番就行,真撵出府,她一个弱女子该怎么活?你祖母若知晓这事,也不会高兴。”

李徵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会让人给她一笔钱,等她养好病,再让她离开。”

见他心意已决,李宏也没再管,他虽是他的父亲,也不好插手他房中的事,若非雯儿为老太太试过药,他也不会过问这事。

他道:“罢了,她若不甘心,留下只会徒惹事端,与其闹得家宅不宁,干脆给她另寻一个住处吧。”

从父亲这儿出来时,康明就匆匆走了过来,低声道:“爷,姨娘醒后,不肯留下养病,她仍咬死她不曾挑拨您和太太,还说您??她既没有半分旧情,她不会留下碍事,她只拿了卖身契,踉踉跄跄的,正要出府,大夫说她如今的情况,最好别乱动。”

李徵闻言,不由一怔,他沉默了一下,道:“她不是有个好姐妹?你让她先去劝一下,若实在劝不住就让她将她带到明安街那处宅子里,让她先在那儿养病。”

他所说的好姐妹,名唤汐儿,也是老太太跟前的丫鬟,老太太去世后,被调到了李翡房中。

康明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

郑菲凌人缘好,在府里也有众多眼线,梅苑的动静自然也没逃过她的眼睛。

?殍?哼道:“听说她还撞墙了,如今坚持要带病离开,肯定是想让爷心疼,爷也是糊涂,竟让人将她安排在了明安街上,不用猜都知道这是爷的私宅。”

郑菲凌权当故事在听,闻言只淡淡道:“他??她总归有几分怜惜。”

都说男子??第一个女人感情非同一般,这话自然不假。就算李徵只将她当成了暖床的工具,一起睡过,亲密过,感情自然不一样。

郑菲凌懒得管他们的事,只道:“随他们折腾去,咱们管好自己就行。”

康儿原本在睡觉,不知何时醒了过来,小家伙也不知听了多少,坐起来时,皱着小眉头,道:“爹爹糊涂!”

郑菲凌和?殍?皆愣了愣,这才发现他竟醒了,郑菲凌连忙道:“说的不是你爹爹。”

康儿皱了皱鼻子,自然知道?殍Τ莆?“爷”的只有爹爹,小孩最是敏感,他之前一直排斥李徵,也是因为,能察觉出娘亲不喜欢他,前段时间,康儿之所以跟他亲近了些,不仅是因为李徵陪他的时间多了些,也是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