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出一段,他终于淡声开口:“你觉得,谁最想要你父亲死?”
南般若不?假思索:“你。”
他没说话,只勾了?勾唇。
他的气息几?乎与周围阴森的环境融为一体,让她心底隐隐发寒。
她抬眼?望他,见他微垂着眼?睫,眉眼?冷倦,神色间颇有几?分自厌。
这种感觉很不?好。
“蔺青阳。”她问,“你不?是说要告诉我一个?真相?”
他依旧不?说话,只扯了?扯唇角,继续牵着她往前走。
到了?一处,忽然?停步。
南般若望向前方,只见这是一处中?间空旷,两?头狭挤的葫芦口。
停在这里做什么?
“再好好想想。”他道,“你父母若是身受重伤,落到我的手上,如同今日之武白鱼我为刀俎,汝为鱼肉,我需不?需要动手?着急落井下?石的,该是谁?”
南般若心中?微动,若有所思。
他问了?她另一个?问题:“凤天鼓楼下?,你看清楚了?么?”
南般若疑惑:“什么?”
他微笑:“人头,看清楚了?么?”
南般若心中?一震,缓了?片刻,颤着唇,轻嗯一声。
“血淋淋的,是不?是?”他的语气平静残忍。
南般若艰难吸气,双腿发软,想要倚向墙壁,却被他牢牢钳住手腕。
他扬手将?她拽直。
黑眸冷冷淡淡盯下?来,逼视她:“想清楚,告诉我,是不?是。”
她的身体像秋风中?的落叶一样颤栗。
“是……是。”她情绪失控,用尽全?力冲他喊,“是!”
他盯着她的泪眼?,神情一片死寂:“般若你不?懂。死了?很久的人,血是不?会那样流的。凤天鼓楼,他们刚死不?久。”
南般若如遭雷击。
她在他的小院里养伤多日。
所以……
“这里。”蔺青阳抬手往前一指,“那一天,我带着你的家人,在这里遭遇截杀。”
南般若张了?张口,艰难吐出气音:“……什么?”
“我想带他们来见你。”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眸底暗潮翻涌,“给你,天大的惊喜。”
她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你……”
眼?睛里不?自觉漫起雾气。
他的唇畔浮起一抹全?无笑意?的笑:“我用你威胁了?炎洲君。我告诉他,你全?身心依恋我,想要嫁给我。你写的情诗、做的笨荷包都是凭证。他信了?,与我击掌为誓,两?家联姻,不?再为敌。”
南般若怔忡不?敢信:“你说天大的惊喜,是带家人来见我?”
蔺青阳缓慢眨了?一下?眼?睛:“我没做到。”
他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他也不?卖关子:“急于杀人的是宣赫。道理么,就和武小鱼差不?多。”
南般若思忖片刻,轻轻点头:“嗯。”
宣赫绝不?愿意?承认自己出尔反尔陷害忠良,南戟河多活一日,都是他的心腹大患。
“你猜到了?。”他目视前方,“谢瑶出卖了?我。有我镇着,宣赫不?敢动,但若是有机会将?我与南戟河一网打尽呢,你说宣赫会不?会铤而走险?”
南般若喉咙发干:“……会。”
会。一定会。宣赫就是这样一个?人。
此人怯懦又冲动,愚蠢却又以为自己聪明。
“那时你身受重伤。”她干巴巴地吐出字来,“你自身难保,救不?了?他们。”
他唇角勾起冰冷的笑:“差点折在这里了?。”
他抬手指了?指前方一间牢房。
“我躲在那里,真是流了?好多血啊,身上很冷,眼?睛都看不?清东西了?。当?时一直在想,回家怎么向你交待?”
南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