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安,你不配出现在我弟弟面前。别脏了他的轮回路!”

太过赤诚的恨意暴露在他面前,让陆宴安脚步一滞。

他唇角的笑意凝固在嘴角,眼底漫开一片死寂的灰。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可是汀银,求你别再离开我了好吗?”

“我每年都有派人给弟弟扫墓,让他……”

“闭嘴!"我转身,情绪激动打断他,“不准你提他的名字!”

我的胸口剧烈起伏,三年的压抑在这一刻爆发,“你知道这三年来我怎么过的吗?被你三次打掉肚里的孩子,装聋作哑地给我施以棍刑,弟弟又被你亲手害死.……我每一天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恨你!”

陆宴安踉跄后退一步,仿佛被我的话语刺穿。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我记忆中那个爱笑的女孩,如今眼中只剩仇恨。

“汀银,求你……”他伸出手,却在半空中停住,"至少让我有一个弥补的机会……”

“机会就是你该死!”我的声音如同淬了毒的刀,指着弟弟的坟墓。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偏偏是他?他只是想为他的姐姐讨个公道,想接他的姐姐回家。”

“陆宴安,如果你不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我会毫不犹豫杀了你。”

我眼神冰冷到不带有一丝情意。

仅仅是这样一句话,却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望着往日的爱人满腔恨意,那些年做过的事,在此刻才是真正剜心。

陆宴安的眼中闪过一丝许清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某种决绝的觉悟。

他缓缓道:“如果.……如果我死了。”

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你会好过一点吗?”

垂眸,有泪滴在摇晃的狗尾巴草。

“那你去死啊,就在他面前,用你的命向他道歉!”

陆宴安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原来.……你这么恨我。”

“恨不得亲手杀了你。”

再多的爱,再多的恨都让人面目全非。

我转身,抱着孩子上了马车,只愿一辈子不再碰见他。

陆宴安看着消失的马车,缓缓跪在坟前,指尖抚过冰冷的石碑。

弟弟三年前因他而死。他原以为用余生赎罪就能换我回头,可我的眼里只剩刻骨的恨。

“终究.……还是留不住你啊。”

陆宴安苦笑着摸出腰间的匕首,伸向喉间。

温热的液体顺着脖颈蜿蜒而下,染红了坟前的狗尾草。

意识模糊间,他仿佛看见我穿着嫁衣朝他走来,笑靥如初见时那般明媚。

他无力伸出的手,终究像那日坠崖样,抓不住我。

当知道陆宴安死亡消息时,我手中的笔一顿,从桌上举起一杯薄酒,向远处的故人洒去。

弟弟,害死你的凶手终于死了。

姐姐也要听你的话,快乐地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