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霄唇角溢出一道鲜血，两个孩子在屋里见父亲受伤，哭得撕心裂肺。

疲惫。

满身心的疲惫。

我捡起地上掉落的剑，走到两人之间。

“够了！”我将剑横在脖间，“陆宴安，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堂堂摄政王，像个疯子一样纠缠一个有夫之妇。”

陆宴安停下动作，嘴角渗出血丝，“有夫之妇？”

他惨笑一声，“你们成亲了？”

我毫不犹豫地点头。

陆宴安心中酸涩漫过喉头，眼眶猩红，热泪将落。

他一辈子都没有和我拜天地，有过正式的婚礼。

没想到，最后是他亲手将我推到了别人身边，先成了他人的妻。

宸霄擦去脸上的血迹站到我身边，诛他的心，“王爷来得不巧，我们两年前就已成婚。”

陆宴安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后定格在我平静的脸上。

他突然意识到眼前的我，再也没有了曾经看他时的光彩。

那个一心一意为他的宋汀银，真的已经不在了。

“你……真的不爱我了？”陆宴安的声音轻得几乎被雨声淹没。

我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陆宴安，我早就不爱你了。从你选择相信宋云黛的那一刻起，从你亲手杀死我弟弟的那一刻起，我对你的爱就一点一点死去了。”

“相反，我恨你！恨透了你！”

字字如同重锤击下，砸得他踉跄后退几步。

十年的爱恨纠缠，三年的寻找，无数个不眠之夜，换来的竟是如此的决绝。

“可我会等你的。”似要把自己心剖出来给我看，他重重发誓，“汀银，一年，十年，一辈子，直到你回心转意。”

我牵起宸霄的手，毫不留恋转身回去哄孩子。

“别浪费你的生命了。放下吧，就像我已经放下了一样。”

陆宴安站在雨中，看着迅速合上的门扉，眼中皆是死寂。

第9章

从那以后，陆宴安放下京城的一切，便在我对门的小院住下了。

时不时派人送来我以前爱吃的蜜饯或礼物，都被宸霄一同甩出窗外。

他日日在我和孩子身前晃悠，让我烦不甚烦。

既然陆宴安不走，那我们走。

“我们回京都吧，也好久没看弟弟了。”

“好，都听你的。”

宸霄应得飞快，速度也很快。半个时辰内收拾好行李，带着我和孩子驾车离开。

京都郊外。

我跪在弟弟的旧坟前，看着上面已经开满雏菊，还有几根狗尾巴草见我来时，冲我摇了摇。

泪眼婆娑间……看见年少的弟弟腼腆地朝着我笑。

我垂泪，仔细擦洗着他的墓碑，“是姐姐对不起你，过了这么久才看你。”

“如果你怪我的话，就让你坟上的草摇一摇吧。”

明明不信鬼神，可此刻的我屏气凝神，不敢有丝毫大动作。

明明也没有风，可狗尾巴草偏偏就在那轻轻晃动。

泪水霎时止不住地流。

我絮絮叨叨说了很多，临了，让两个孩子来拜见他们的小舅。

远处，马声嘶鸣。

陆宴安还是追过来了。

偏偏要在弟弟坟前。

“汀银！”他急声下马，想揽我入怀。

被阴沉着脸的宸霄拔剑拦住。

当发现我不在时，陆宴安彻底猩红双眼疯了。

他承受不住，再一次失去我的痛苦。

“滚！给我滚！”

我双肩颤抖，还是压不住对他的满腔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