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罪该万死,只求别因臣妾伤了殿下与姐姐的情分。”

李承煜瞳孔骤缩,忙解下玉带为她止血。

他指尖沾着她的血,转身时却用那样怨毒的眼神盯着我,仿佛我才是那个挥刀的人。

“苏窈!” 他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她都这样了,你还要怎样?”

“她不过是伤了手腕,可我呢?”

“够了!” 李承煜甩袖打断我,“你如今不能生育,孤肯留你在梨香院已是仁至义尽!你莫要忘了,你父亲的乌纱帽还在孤手里!”

殿外忽然飘起细雪,落在姜挽音的血渍上,很快融成淡红的水痕。

我想起婚前他在我耳边说的 “我定要让全天下人知道,苏窈是我李承煜放在心尖上的人”,此刻却觉得那样可笑。

原来心尖上的人,也不过是他权衡利弊时的一枚棋子。

我望着青砖上蜿蜒的血迹,眼前阵阵发黑。

恍惚间,那猩红血泊中竟浮现出一个小小的身影,粉雕玉琢的掌心向我张开,奶声唤着:“母妃……”

喉间涌上腥甜,我再也撑不住,滑坐在冰冷的宫阶上。

“殿下送她去太医院吧,” 我攥紧染血的帕子,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待她伤愈,臣妾自会在赦书上按印。”

李承煜如获大赦,抱起姜挽音便往外走。

“阿窈乖,待孤回来 ”

他的话音消失在长廊尽头,我望着漫天飞雪,忽然笑出泪来。

孩儿,是母妃没用……

母妃连你,都没能护住。

泪落尽时,我终于清醒。

这深宫里的雪再白,也掩不住人心里的污糟事。

李承煜,从此山水不相逢,莫道曾相识。

子时三刻,昭阳殿暖阁内。

姜挽音斜倚在李承煜怀里,指尖缠着他束发的玉冠流苏,眼尾泛红:“殿下这十日宿在梨香院,可曾想臣妾?”

她柔荑覆上自己尚未显怀的小腹,朱唇轻启:“宝宝可是想父王想得紧呢。”

李承煜含住她指尖,眼底泛起涟漪:“待孤拿到苏窈的赦书,便晋你为正妃,这东宫……”

“砰”

雕花木门被踹开,冷风卷着雪粒灌进来。徐清川浑身浴血,腰间配剑还在滴血,一步一跄地闯进来。

“徐清川,你疯了?!” 李承煜拂袖起身,腰间玉佩撞上案几发出脆响。

徐清川却直直盯着姜挽音,眼中燃着业火:“贱妇!你敢对她下手?!”

姜挽音往李承煜身后缩了缩:“殿下救命!这狂徒……”

“住口!” 徐清川拔剑出鞘,剑尖直指她咽喉,“方才梨香院走水时,是谁命人锁死了偏殿角门?”

李承煜瞳孔骤缩:“你说什么?梨香院……走水?”

“火势太大,” 徐清川喉间溢出血沫,“等我带人冲进去时,太子妃已……已烧死在梨花树下。”

第4章

李承煜如遭雷击,面色霎时惨白。他瞪大双眼,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阿窈她…”

徐清川咬牙切齿,将染血的剑尖又逼近了几分:“偏殿角门被人锁死,所以太子妃才会求救无门,最后被活活烧死!”

"不可能…"李承煜踉跄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恐慌,“阿窈她怎会…”

姜挽音紧抓李承煜的衣袖,泪眼婆娑:“殿下,臣妾冤枉啊!徐大人血口喷人,臣妾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够了!"徐清川怒吼,“我亲眼看见你身边的翠儿从梨香院匆匆逃出,我府上的暗卫也拦截了她!你还在这里狡辩!”

李承煜猛地甩开姜挽音的手,眼神骤冷:“你说什么?”

姜挽音面色一变,迅速跪地叩首:“殿下明鉴,臣妾今日一步未出昭阳殿,翠儿确实离开过,但只是去取臣妾的安胎药啊!”